晚上,申謀回寢室過的夜,不想留宿在應天法門,也不敢貿貿然回家,一方麵是韓攸還沒消息,另一方麵是不知道他大哥有沒有識破他在其中攪和,這下左右兩難心裏懸著沒底,隻好在寢室坐等消息。續寧正在續密的桌邊做幻術試驗,弄得滿寢室烏煙瘴氣的,這也倒正合了他的心境。
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一個人——朱雲取,所有的人卻都不敢再輕舉妄動,圖門清下令一幹人等回應天法門守著,連荀因健和薑時也不得不老老實實坐在大廳裏耗時間,一直等到了大半夜。
鄒遷手裏的銅錢拿起放下,也不記得算了多少回,他倒不是關心韓攸的安危,而是想找出一種可以破“始亂術”的卜法,連連失敗後,企圖采取迂回戰術,打算一點點推出韓攸的情況,結果還是徒勞,問續恒越,還沒等張口就被噎了回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知道了是朱雲取幹的,恒越就沒再接著算下去。
“韓攸是有名的無利不殺,姓朱的是打算讓他殺人呢?還是做別的什麼?”淳於綸戳了戳楚洛水的肩膀,“喂,你覺得怎麼樣?”
“抓錯人了。”楚洛水抬眼皮瞄了一眼淳於,沒繼續說,又閉上了眼。
“他想抓的是趙途。”薑時冷不丁說了一句,嬉皮笑臉地跑到趙葉旁邊,“老頭,就你兒子。”
“為什麼?”趙葉本來還昏昏欲睡,聽薑時這麼一說,眼睛頓時瞪得溜圓,“怎麼可能?”
“把你兒子叫來,就明白了。”荀因健似睡非睡地晃悠悠抬手點了兩下桌子,“叫他過來吧,這兒安全。”
“哦。”趙葉說著消失在座椅上,他心裏也清楚,等朱雲取知道弄錯人再返回來抓趙途的時候,順天法門可遠遠沒這地兒穩妥,畢竟應天法門裏暫時還算得上高手雲集,而他也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
“開什麼玩笑,這誰會弄錯?”淳於綸扁著嘴,扇扇手,“大半夜的,嚇人啊?”這趙途身材又矮又小,長得歪瓜劣棗,眯縫眼,蒜頭鼻,一張嘴滿口的煙熏牙,跟韓攸沒一點相象之處,“這要是還能認錯,那姓朱的眼睛長到南天門去了。”
“趙途,你就別裝了,這也沒外人!”樊望拍了下桌子,連勁兒搖頭,“你小子這算啥愛好,裝也不裝個中看的。”
“樊叔,我這不是沒事兒閑著玩麼。”趙途嘻笑著回身,就這轉身的功夫,一個韓攸出現在眾人麵前,“你們找我有事情?要偷什麼東西?”
“像!”小遷倒吸一口氣,“真像!”
“怎麼會這麼像?”淳於左瞧又看使勁盯著趙途,“就眼睛有點不太一樣,其它地方真是像極了,你多大?”
“29。”趙途被他們瞅得有點慌,“這大半夜的,你們不睡覺都聚在這裏等什麼呢?”
“等你!”續恒越比了個三十三,“韓攸應該是33歲了,他笑的時候跟這家夥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那這麼算韓攸現在應該才一歲?”鄒遷壞笑地嘿嘿了兩聲,“韓攸他媽是誰?也是學堂裏的?”
“信陵魏氏,魏……”薑時剛說了個姓,就見趙途嘴角抽搐了一下,轉向趙葉,悻悻地問,“趙總司,你知道韓攸可是清夫韓氏後人?”
“什麼清夫韓氏?韓湘子得到成仙隻不過是道家一家之說而已,史書上記載韓湘中過進士,還在唐朝中央當過一陣子的官,說是清夫韓氏,其實要我說指不定是哪代給自己家門上貼的個名頭。”淳於不屑地擺擺手,“學堂裏那麼多姓韓的,少說也有五六家說自己是清夫韓氏的後代。”
“跑題了!”楚洛水扇了下淳於的後背,“你至於這麼感慨嘛?”
“至於,至於!”恒越朝洛水撇撇嘴,眨了眨眼睛,“你忘了,保姆綸那個跟人家跑了的心肝寶貝也是自稱是清夫韓氏的,韓什麼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