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為霜相處的畫麵閃過腦海的時候,小遷竟然笑了出來,到最後寵泉一難,才無比惋惜,原來從一開始,為霜就給他們帶來著歡笑,盡管她在學堂中一直都有諸多不遂心願的事情……
“不要想太久,接著選,接下來是誰?”楚洛水打斷了他的回憶,一個個點著剩下的四個人。
一麵是兩個好朋友,一麵是小鳥姨和小師父,小遷認為殺誰都不仁義,殺誰都不舍得,“無所謂了,反正是虛陣,也不是真的。”遷給自己提著醒,“續哥,你上路吧,我會讓小鳥姨去陪你的。”
“你小子這麼快就選我了啊,真他媽的沒良心。”空中傳來續恒越的聲音,其中還摻著淳於綸幸災樂禍的笑聲。
“你們都老實點。”楚洛水立矛點地,敲了兩三下,“那就恒越吧。”
之後是小鳥姨,小遷覺得自己不是在選殺人的順序,好像是在當地下月老,一對對殺掉,讓他們在陽間、陰間都不會分別太久,“續哥,我已經讓小鳥姨過去陪你了,好歹也是對你的補償。”
“補個屁,我殺了你,讓保姆綸下去陪你。”續恒越沒多少不滿的口氣,倒是充滿了調笑。
“這幹我嘛事兒啊?”淳於叫嚷著,“專心看,你小子沒事別總惦記著我。”
“好了,你倆有完沒完?”關知格拍了兩下掌,“都給我閉嘴。”
楚洛水看著絞刑架上的兩個人,提矛對著旁邊的空位點了兩下,瞬間又多了兩個人,小遷看著“新上架”的兩個麵孔,半天不知道說什麼,“還要我選麼?”
“是的,接著選。”
新的“死刑犯”是自己和小淵,那隻能從公羊沐和圖門清中選一個了,小遷真的不想選,他倆誰死都不願意,難道要先選自己?小遷琢磨了好半天,覺得自己還沒偉大到為朋友可以舍命犧牲的程度,兩個人誰先誰後真是難易抉擇,最後竟用了最白癡的一種方法,兩個人一人一下指點著,嘴裏念叨,“叮叮當當,海螺燒香,不是你就是他!”指著圖門清無奈地搖搖頭,“哥們,不能怪我,是你命不好啊。”
圖門清“死過”就輪到了公羊沐,小遷竟沒心沒肺地感覺這遊戲蠻有趣的,貌似自己真的有生殺予奪的權利,反正知道一切都是假的,放下包袱就玩出了那麼點快感來。
解決了沐以後,小遷連想都沒想,指著絞刑架上的自己,“下一個,我自己吧,最後留下小淵。”
“你當真要這麼選?”剛才先選圖門和公羊的時候,隻認為他也屬於有異性沒人性一夥的,現在寧願自己死也要留住小淵,楚洛水倒是他可算上是一癡情種了。
“就這麼選!”小遷堅定地點了點頭,卻沒成想,這輕鬆的點點頭卻換來一番無比痛苦的掙紮,突然脖子一緊,被繩子勒上似的,呼吸極為困難,張著嘴用力喘息著,大腦裏嗡嗡作響,嚼肌與下顎骨之間撕裂般的痛感擴散到整個腦袋,在腦頂盤旋不散,氣管仿佛被一隻手掐住了,嗓子想咳也咳不出來,身體一個勁往下墜,蹬著腳無力地踢踹,開始一點點迷糊,漸漸失去視覺,小遷明知道一切都是幻覺,明知道這些感覺都是假的,但卻說服不了自己,這絞死的感覺太過逼真,如果死亡真的是這樣,他怕了,麵對死神,鄒遷承認自己是個懦夫,“我不要死,我不想死。”小遷猛地喊了出來,跟著劇烈地一陣猛咳,跪在地上,雙手伏地,眼淚鼻涕一起流了出來。
楚洛水走上去,遞給他一張麵紙,“擦擦,還有等著你的呢。”
小遷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擤了擤鼻子,平靜了一下,看著楚洛水直愣神,鬼知道下一步還要經曆什麼,好不容易從死亡線上掙紮過來,他打算破罐子破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