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他的錢。
顧子南看著何方瓊稍微隆起的肚子,笑罵:“方瓊,我覺得我可能和你一樣,已經走進了一個死胡同。”
何方瓊不置可否地笑道:“你能和我一樣嗎?我這是在培養一條生命,你呢?是在禍害自己。有那麼錢幹嗎不存到銀行吃利息,幹的這得不償失的事幹嗎?要是全打了水漂,銀行貸款你怎麼還?”
顧子南一聽立即大怒:“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怎麼就打了水漂?你會不會說話?在這種地方隻能說好話不能說這些喪氣的話知道嗎?”
見顧子南翻了臉,何方瓊連忙更正:“是我錯了,顧哥,你一定會發財的,而且是發大財。行了吧?”
何方瓊口是心非。她肯呆在這裏陪他,已經是很委屈了。
這種地方地處荒漠,離縣城四五十公裏,除了井隊的工人和他們就很少見到其他人了。風沙大,氣溫低,是個男人都受不了,更不要說是她。
“回家去吧?這種地方不是你呆的。”
顧子南知道她不敢回家去見父母還是勸她。
“你是想讓我回去之後再出不來是吧?我呆到金礦上和呆在這裏有區別嗎?你是不是煩我了?我知道我沒法和王家的女孩子相比,偏心眼。”
何方瓊的話提醒了顧子南,王若芸怎麼樣了?
自從鑽機開鑽之後,他的心思就在這龐然大物上了,把那些女人統統都扔以爪哇國去了,這實在是太不應該了,別的人都好說,唯獨王若芸是個在生命線上垂死掙紮的人。
“她怎麼樣了?還好吧?我竟然把這事給忘了。”
顧子南心中一陣愧疚。這太不應該了,說到底,她還和他同床共枕過。
“她不在了,不讓告訴你。”
何方瓊淡淡的說,好象在說一件與自己不相幹的事。
“什麼時候的事?幹嗎沒有人告訴我?”
“我回來的時候,還是王若芸的媽媽李合歡知道我來找你讓我告訴你,我看你天天為了石油的事愁眉不展的,也沒告訴你。”
她死了?去了另一個世界,是享福去了吧?
顧子南對著南方的天空,深深鞠了一躬。
有些人死了比活著的人要幸福,至少比目前的他要幸福的多。每天看著工人們沒日沒夜地在工地上勞作,大把大把的鈔票都隨風而逝,他不焦慮是不可能的。
盡管他的財富是從天而降得來的,可那卻是他走向成功的源泉。
一旦失去了財富,他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王大中象從人間消失了一般,電話打不通,寫信也不回。難道自己上當了?顧子南變日趨沉默,何方瓊也不象以前那樣隨便對他。
生活似乎陷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
無奈之中,顧子南把申民請來,又聘請了幾個專家進行“會診”,得出了一個讓他連跳黃河的心都有了結論:這裏根本沒有石油。
顧子南一夜之間白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