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堂堂一流大學中文係的高才生,這樣的人才卻要去幹刷馬桶擦玻璃的活,這簡直是天大的侮辱。
“怎麼了?是不是覺得幹這個工作大材小用了?”
張小成不是傻子,一眼看出了他的心思。
“這麼大一座大樓,隻有兩個保潔員,這公司是不是窮的都發不出去工資了?”
“小夥子,你錯了,能夠在這裏當保潔都是燒高香了,我以前的同事都羨慕我的要命。”
張小成說話間眼中就流露出得意的光芒。
幹保潔這種又苦又累的活還得意?
顧子南就不明白了,要是當個高級白領得意下還說的過去,難道眼前的這個男人也是個人才?
想到這裏,顧子南微微一笑說:“張哥,你是哪個大學畢業的?”
張小成仰頭看了看屋頂,說:“我?社會大學畢業的啊。”
“社會大學?我好象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的大學,在哪個城市?幾本?”
張小成拍了拍顧子南的肩膀說:“小兄弟,看你長的細皮嫩肉的樣子,就知道你社會經驗不足。社會大學都不知道?”
“真不知道?”
張小成臉上表情變的有些凝重,顧子南心中的疑惑加重。
“不知道。我隻知道人們將閑呆在家叫做家裏蹲大學,社會大學還真的沒有聽說過,不會是野雞大學吧?”
眼前的這個男人五官端正,眉宇間透出一股英氣,除了一身逼得的人恨不能馬上躲開的煙味,卻也看不出讓人討厭的地方。他的眼神有些飄忽,按理來說到了五十知天命的年齡也該歇歇了,能在這裏幹這種低賤的工作,恐怕也是萬不得已吧。
“監獄。”
顧子南嚇的退了兩步,吃驚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張小成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我一猜你就會這樣,不要怕,我沒幹殺人放火的事,隻是一時糊塗犯了假冒注冊商標罪附帶民事訴訟而已,被判了七年零三個月,七年時光我就老的不成樣子了,實在找不到能幹的工作,還是托人才謀得了這份工作。”
顧子南聽他慢吞吞地說完這些,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
汗水肆無忌憚地順著臉頰流下來,又順著脖子往下流。
這實在是滑稽之極,到海州找到的第一份工作竟然是和一個刑滿釋放人員當同事?
難怪他說他以前的同事都羨慕他的很,一個刑滿釋放人員還能被錄用,這本身就是件風險極高的事。
“張哥,你幹了啥樣的注冊商標侵權罪呢?”
“製造假酒,以次充好賺取差價,想一想那時候是多麼的風光啊,天天是日進鬥金,吆五喝六的,沒想到事情那麼快就敗露了,到頭來弄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可惜,現在是力不從心了,現在的白酒價格是以前的好幾倍,要是重操舊業,一定會一夜暴富的。”
顧子南看他一臉的向往,心想這個男人的七年牢獄之災竟然還沒有讓他醒悟過來,應該說他還沒有拿到畢業證書。
“張哥,當保潔還要托關係,這家公司管理的很嚴啊。”
張小成看他一臉的疑惑,打了個嗬欠說:“哥我實在是太困了,得抽根提提神才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