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非常尷尬地清了清嗓子，這才平靜下來，往辦公室桌子後麵一坐，將手中厚厚的一疊照片平鋪開，攤在楚羽然的麵前。
這些照片，有的模糊不清，有的看不出汽車的部件，有的已經成為一堆爆炸之後的廢鐵，不過都是來源於同一個現場——莫雨雅喪生的那個懸崖。
楚羽然忍著胃裏麵的不適，強行逼著自己不要把目光往照片意外的視角移動。
“我姓劉，跟上官琦是好朋友，正好前幾天也負責了小學老師車禍喪生的那起案件。”劉警官一邊往茶壺裏麵添熱水，一邊言有所指地瞅了瞅阿木，“所以，你們可以信任我，你們在這裏所討論的一切事宜，我都不會往外泄露半個字。”
阿木哪裏會看不到他那幽怨的眼神，哼了一聲，別扭地拿過茶杯，“若不是羽然姐新任上官琦，我才不會信任你呢。”
說罷，不等劉警官反唇相譏，阿木就一下子彎下腰，對著楚羽然問道：“我的親姐姐呀，你是真的覺得上官琦那個小子沒問題嗎？萬一他是阮淺的人咋辦？”
劉警官覺得眼前這個傻大個兒簡直不可理喻，“喂，你要是這麼疑神疑鬼的就趕緊滾出去！你當警局是你家後院？誰都閑的要死，巴不得過來陪你玩？”
楚羽然頓時一個腦袋兩個大，她趕緊把阿木拉過來，低聲說道：“我讓雲霆去查過，這個上官琦沒毛病，咱們時間也不多了，來不及了。”
終於，這場對話總算是進入了正軌。
阿木咬著一根棒棒糖，仔仔細細地盯著案發現場的照片看了一會兒之後，隨口問道：“莫雨雅被發現的時候，是死在哪裏了？車裏嗎？”
“廢話，她要是沒死車裏，還能死在哪裏？”劉警官瞪了一眼阿木，轉向楚羽然的時候就溫和了很多，繼續說道：“楚小姐看出哪裏不對勁了嗎？”
楚羽然握緊了自己的冰涼的手指，好半天之後，才蒼白地點點頭。
阿木一頭霧水：“姐，哪裏不對勁？”
楚羽然沒有說話，指了指報廢的那輛車裏麵的後座的照片。
莫雨雅是死在了後座上。
可是阮淺的證詞和監控攝像都顯示，當時是一個穿著裙子的女子坐在駕駛位中，因為操縱失控才墜崖身亡。
阿木左看右看，腦補出了一場大戲之後，臉色也黑了下來。
如果這是真的，那麼阮淺……
“所以我合理懷疑，阮淺跟莫雨雅一起買了同樣的衣服之後，又給莫雨雅下了藥，借著沒有監控的地方把她放到了車後座上，再把車子推下懸崖。”
劉警官吹了吹冒著熱氣的茶，終於說出了楚羽然這麼多天以來一直縈繞在心頭，卻不敢去證實的事實。
阿木呆呆地盯著他好久，然後猛地一拍桌子，罵道：“既然你這種菜雞警察都能分析出來，那為什麼這件案子就以自殺結案了？莫家的人都是瞎嗎？還是當時莫老爺子老年癡呆了，不會分析狀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