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一戰成名了,本來以為會是一場苦戰的名人賽第四局,竟然就那麼草草收兵,緒方的棋根本就沒有發揮出他應有的實力。我呆呆地對著電視機,滿腹疑問地看向旁邊的塔矢老師,他的眉頭深鎖,顯然也對這樣的賽況感到不解。
庭院的門傳來響聲,一定是亮回來了,我立刻跑出客廳去看,一眼就看到了亮推門而入,剛想出聲喚他,卻看到從他身後跟進來一人,是緒方!
他們怎麼會在一起?我有點狐疑地在樹蔭下看著他們,隻見緒方一把拉住了亮的手腕,湊到他耳邊說了些什麼,亮的臉一紅,微笑了起來,隨後緒方就駕車離去了。
我的腳僵在那裏,一股無名的怒氣直竄而起,亮居然被緒方逗得那麼開心,我心裏一陣陣地發酸。雖然以前就老聽亮說緒方如何如何對他好,但是親眼看到這種畫麵,感覺真有點不是滋味,這緒方豈是對亮好,剛剛分明是在挑逗他嘛,而亮居然還那種表情,究竟緒方對他說了什麼了?難怪今天的比賽這麼奇怪,緒方竟然舍得就這樣把頭銜讓出來,還真是大方!
“光?你站在那兒幹嗎?”亮的聲音打斷了我亂作一團的思緒,他的手搭到我的肩上,側著頭疑惑地看我,那麼自自然然的,好象剛剛什麼也沒發生。不過也許本來就沒發生什麼,隻是看在我的眼裏才覺得有什麼吧,我頓時覺得無力,亮大概從來沒想過還會有除了我以外的男人也會對他有非分之想吧,這個討厭的緒方!
“光!你到底在發什麼呆啊?”亮的臉在我的眼前放大,眼睛裏都是擔心的神色。
我一把摟住他的腰,對著他的唇就吻了下去,他驚愕地睜大了眼睛,很使勁地推開了我,氣衝衝地質問,“你這是怎麼了?!”
“我怎麼了?我想你,想吻你,不行嗎?”我有點控製不了自己的怒氣。
“可你在生氣,你當我沒感覺嗎?”亮的聲音也在不自覺中提高了,“不要在生氣的時候吻我,我不想被人拿來發泄怒氣!”
我一怔,原來亮不是討厭我吻他,而是討厭我生氣啊,真是的,他什麼時候都這麼敏感!
我頓時感覺冷靜了許多,湊到他身邊去牽他的手,“對不起,我剛剛看到緒方送你回來,就有點不爽……”
亮瞪了我一眼,沒好氣地打斷我,“你在旁邊偷看?無聊。”
“你沒覺得緒方對你有點好過頭了嗎?”我小心地暗示亮。
亮停下了腳步,麵對我很認真地說,“光,我說最後一次,緒方對我確實很好,我也非常感激他,但是隻有這樣而已,如果你再亂想,還要亂發脾氣的話,我可要生氣了。”
“我會吃醋也是因為太在乎你了嘛,我保證再也不亂想了,你可不要生氣啊!”亮生起氣來可是很可怕的,我決定從此再也不在他跟前提緒方這個名字了。
“光,以後除了星期日之外,你就不要再到我家來了,想下棋的話,我們到網上下,好嗎?”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這是什麼意思?亮的話令我渾身的血液有種突然凝結的感覺,我盡量穩住自己的聲音,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出了什麼事嗎?”
亮靠近我,伸手與我相握,臉上的神色很平靜,語調也很鎮定,“因為我希望你能全心全意地為本因坊賽備戰,為我們的將來備戰。”亮抬起頭來直視著我的眼睛,目光裏閃爍著很堅定的神采,“等你拿到頭銜,我們就去買房子吧。”
“亮——這……可是你說的哦,不能反悔哦!”我的心情一掃剛剛的低氣壓,興奮無比地把亮抱起來轉圈。
感覺幸福已經近在眼前了……
……
接下來的日子,我開始了閉門苦修,爸爸媽媽都無法適應我這麼突然的改變,除了比賽日和周日,我足不出戶,每天都在研究各種棋譜,不然就上網找人對弈。
卻和我正相反,他每天會都去棋院報到,對棋院為他安排的滿滿的各項行程都毫無怨言,還反常地開始熱衷於和媒體打交道,因為媽媽經常會把刊登了亮的報道的報紙雜誌買來給我看,我發現竟是些無聊的訪談之類。每次我打電話問他,他總是笑著說,與其讓媒體胡編亂造,倒不如自己主動送上些無關緊要的小事讓他們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