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耳旁呼吸漸淺時, 柳媚兒猶豫的探起腦袋張望喚:“黛姐姐困了麼?”
薑萇黛指腹觸及柳媚兒被凍的有些發紅的麵容嗔怪道:“你倒是精神的很,我昨夜可是忙了一宿。”
長洲相山墓傳聞曾經是古風國最有名的巫師之墓,民間傳聞那墓是風水寶地, 不少古風水古籍亦提及過。
看來宋遠山的胎血是有□□是存放在那了。
柳媚兒微羞的看著黛姐姐眼露疲倦, 心間誤會了深意,頓時羞的緊低低道:“那黛姐姐還是早些歇息吧。”
“別急,我還有事同你說。”
“什麼事啊?”
薑萇黛側身同她麵對麵望著,手臂束住她單薄的身段應:“媚兒,我想帶你離開新都,你願意嗎?”
現下薑國一統天下已無外亂, 可朝堂上爭端不會就此罷休,與其讓自己陷入無止盡的爭鬥之中,倒不如抽身而出最為妥當。
“當然願意。”柳媚兒雖然有些沒反應過來, 可還是當即應下,“大約什麼時候出發呢?”
畢竟柳媚兒也是朝廷命官, 就算辭官也是需要吏部的批準。
“我想越快越好, 盡量在除夕之前離開新都。”薑萇黛指腹捏住她白軟的耳垂細細思量道。
若是新年一過, 媚兒身上的血咒就要開始了。
時間不等人啊。
本來以為要明年春日裏才離開的柳媚兒, 突然聽到這般急切的時間, 一時還有些擔心起來。
平日裏黛姐姐不會這麼急急忙忙的趕時間。
“莫非是朝堂上有什麼重大的事麼?”柳媚兒憂慮的詢問。
薑萇黛緩過心神無奈道:“媚兒,難道以為我的心裏隻有朝事嗎?”
“可是黛姐姐除卻朝事旁的也沒有什麼要緊事如此急切啊。”
“你啊,自己好好想吧。”薑萇黛攬著她入懷不再言語。
這一夜裏商談過後, 柳媚兒當即便提筆寫下辭官文書上交朝堂。
可朝堂此時卻醞釀一場風波, 太子薑惠現如今已經是十八,奈何因皇帝並未退位,所以手中並無朝政大權。
現下薑國一統天下,百姓們都在熱議長公主籌謀天下的美名。
這事被太子身旁的儒生學士們傳的更是危機四伏。
“太子殿下, 這要是不登大寶,恐怕長公主手底下那些兵馬就要生異心了。”
“是啊,不如讓陛下退位,現下太子殿下即位才是最重要的事。”
這般日日夜夜的慫恿之下,太子薑惠也有些不安,便擅自去了父皇寢宮。
幽暗的宮殿彌漫濃鬱的藥湯,太子薑惠望著躺在病榻的父皇,麵上並沒有多少敬重。
當初就是因為父皇縱容武家兄弟為非作歹,才害的太子薑惠與母親宋氏在冷宮淒苦度日,甚至連同王室族人都有不少慘遭殺害。
“父皇,兒臣好久沒來看您了。”太子薑惠端著羹湯坐在一旁侍奉。
皇帝隻能小口的進食粥水,話語其實已經說不出來了。
待羹湯喝了小半,太子打量皇帝的神情出聲:“父皇,兒臣今日其實是想為即位而來。”
太子放下羹湯,隨即展開那封擬訂的傳位詔書,“現下薑國一統五國成為天下霸主,國不可一日無君,父皇您該退位讓賢了。”
那勉強睜著眼的皇帝眼窩凹陷,整個人隻剩下一把骨頭,蒼白的麵容沒有任何表情,隻有那幹癟的唇微微顫動似是要說些什麼。
太子薑惠俯身移近了些問:“父皇您想說什麼?”
“不、不……”皇帝掙紮著想要說出話,可已經是沒有多少氣力了。
“您真的該休息了。”太子薑惠望著奄奄一息的皇帝,並無多少在意的自顧自說著。
羹湯裏加了一味藥,本來可以使人強身健體,可對於已經身體虛弱的皇帝而言,卻反而能加速死亡。
皇帝眼睜睜的看著頭也不回的太子薑惠離開殿內時還交待宮人們不得擅自入內打擾。
大雪紛飛的清晨,宮人們才發現這位可憐的皇帝已經渾身骨頭僵硬的發涼了。
皇帝駕崩一事傳至公主府時,薑萇黛不由得皺起眉頭。
雖然知道太子薑惠遲早會出手,可這遠遠超出薑萇黛的設想日期。
當日裏本來一直在酒樓流連的容悅收到來自公主府的秘密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