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與其說是威脅,倒不如說是商量。”宋遠山知道水月觀的符咒一旦被解,那自己很快就要活不久了。

就算有血咒,可柳駙馬的壽命很快也會耗盡,自己沒有多少日子了。

薑萇黛輕笑的將手從宋遠山掌心移出,眉眼疏離望著宋遠山道:“宋大人,你太高看柳駙馬在本宮心裏的份量了。”

說罷,薑萇黛轉身離了屋內。

宋遠山卻早已看出長公主對柳駙馬的在意,眼眸滿是恨意喃喃道:“現下水月觀符咒被解,血咒已然啟動,等柳駙馬痛不欲生時,你一定會來求我的。”

房門緊閉之時,護衛們緊緊看守在屋外,薑萇黛兀自停在廊道外心間卻備感不安。

方才宋遠山說的話,其實薑萇黛險些就想答應了。

可薑萇黛見識過宋遠山編造假話的本領,他的話一個字都信不得。

深夜裏的風雨不停,密林湖畔更是詭異至極,時而陰風大作,時而暴雨來襲。

嶽月被凍的手腳僵硬隻得從湖水之中出來,可久久也不見容悅身影,心間又擔心的緊。

畢竟容悅那倔驢性子,搞不好非得凍死在湖裏不可。

無奈嶽月隻得跳進湖水之中尋人,待好不容易尋到容悅,連拖帶拽的將人帶上岸。

容悅早已是麵上失去血色,薄唇更是發紫的厲害,可眼眸神情卻很是堅定出聲:“別管我,先去救柳駙馬。”

“你能不能有點腦子!”嶽月氣的吐血,探手點住她的穴位,“我們兩這身手在湖裏待上一段時日都得被凍死,柳駙馬那羸弱書生肯定是活不成了。”

說完,嶽月背著容悅進入一處狹小洞穴躲避風雨。

容悅靠在一旁動蕩不得隻好出聲:“我不能讓柳駙馬出事,長公主她……”

“你就知道長公主!”嶽月自顧自解著濕衣裳,生氣的親了下容悅冰冷的唇,“就算你心裏隻有長公主,可你死了也換不回柳駙馬啊。”

嶽月眼眸微紅的摟住容悅低低道:“她不心疼,我還心疼呢。”

從小到大容悅算是半個看著自己長大的人,雖然她氣性大心裏也隻有長公主,可絕對是個言而有信的好人。

“你、你鬆開。”容悅微愣的試圖拉開距離,奈何自己現下完全使不上半點力道。

“我偏不。”嶽月輕啄了下容悅側臉,手臂緊緊束住她過於消廋的身段,“我明日會去向長公主請罪,畢竟慫恿柳駙馬偷偷出都城的是我,你也不用擔心長公主會責怪,這樣大家都安心了不是。”

容悅聽著嶽月自暴自棄的話應:“我沒攔住你,這本該是我的錯,何必用你來頂罪?”

嶽月氣的咬了口容悅肩罵道:“臭倔驢,我為你命都不要。你居然還不領情,活該你淹死得了!”

突然遭到一通亂罵的容悅很是無奈,心想這小混蛋真是一會一個情緒。

山洞內忽地安靜了下來,嶽月低低抽泣的聲音越發明顯,容悅肩被咬的都快沒知覺,還得好聲好氣的哄:“你哭什麼?”

“我哭的還不是因為你沒良心沒人性嘛!”嶽月也沒想到柳駙馬竟然那麼一下就沒影了,現下容悅心裏又隻惦記長公主,自己更是不舒服。

容悅冷不防咳嗽了聲道:“我看等外邊雨停了些,抓緊時間去找找,或許柳駙馬被風浪卷到岸旁也說不定。”

嶽月見容悅咳嗽幾聲不止,便緊緊的摟住她道:“你顧好自己就行,我肯定會再去找找的。”

畢竟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才對。

否則連柳駙馬屍體都尋不回,那長公主恐怕真會斬了自己腦袋。

湖麵之上波濤洶湧,可湖麵之下卻難得平靜。

柳媚兒進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堂內,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好在柳媚兒想起自己帶了火折子,這才小心翼翼的摸索出火折子吹了吹。

微弱的光亮露在眼前,雖然看的並不真切,可至少讓人覺得心安了些。

“有、有人嗎?”柳媚兒轉過身張望屋內東倒西歪的道像和用具,隻見這裏麵堆積許久的灰塵,恍若很久沒有人進入其中。

熟悉的骨骼轉動聲響起時,柳媚兒張大著眼睛看見一幅完整的骨架在自己眼前緩緩移動。

而先前的那對斷手結上骨架,而後便能活動自如了。

“終於來了。”那幅老態龍鍾的骨架緩緩走近,每走一步還能抖落不少的灰燼。

柳媚兒嚇得不敢動出聲:“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

老骨架顫顫巍巍的靠近探著枯骨的手將燈盞就著柳媚兒手中的火折子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