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管是當初的元家還是現如今伏法的武家,宋遠山根本不管對錯,隻統統迎合便是。
真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薑萇黛望著懷裏一本正經叮囑的人兒,眼眸不禁染上幾分笑意,指腹輕點她的鼻頭念叨:“你對他這麼討厭嗎?”
從第一回聽到柳媚兒提及宋遠山,薑萇黛就感覺到她對他的敏感。
好似上一世柳媚兒也是這般,隻不過那時她性子比現下還要沉悶,自己無論怎麼問都沒有結果。
柳媚兒猶豫的躲閃目光應:“朝中大臣們都說他傾慕黛姐姐,可是沒想到他卻對黛姐姐藏著這麼壞心思,我當然是討厭他的。”
幸好黛姐姐不喜歡宋遠山,否則肯定會被他這般虛偽的麵容給蒙騙傷心的。
“我還以為媚兒是因為喜歡宋遠山呢。”上一世柳媚兒每回見有宋遠山的宴會,她有時會偷偷去張望,薑萇黛記得好幾回抓到她偷窺的小腦袋。
“怎麼會呢?”柳媚兒有些意外。
薑萇黛淺笑的迎上柳媚兒的明亮眼眸一本正經的應:“可能是因為媚兒對他反應太過強烈了吧,我都有些吃味了。”
柳媚兒臉頰紅撲撲的厲害,眼眸微閃的打量黛姐姐正經的麵容,心想方才莫不是自己聽錯了麼?
黛姐姐怎麼會因為自己而吃味呢?
可方才又聽到極為仔細,柳媚兒偏身埋頭枕在黛姐姐頸窩害羞隻露出藏在發間的耳垂軟聲應:“我還以為黛姐姐更喜歡宋遠山呢。”
畢竟宋遠山從表麵上看,真的是才華橫溢的溫潤君子,都城又不是沒有貴家女爭先傾慕過他的才情學識。
“莫非媚兒也吃味了不成?”薑萇黛很少會聽到柳媚兒如此直白的話語,心間歡喜異常,指腹故意撥弄她的耳垂,故意吹氣,“原來這才是你對宋遠山如此敏感的原因啊。”
一直以來薑萇黛都以為柳媚兒其實是被動接受自己的喜好,無論是成婚還是兩人的親昵。
大部分時候柳媚兒都隻是乖巧的承受卻不會向自己索要,以至於薑萇黛都認為她對自己的情感遠沒有自己對她的深。
或許她隻是把自己當成大姐姐般的人對待,可自己卻對她變了心思。
沒想到她其實對自己也不是完全沒有心思的,隻不過因著她一向內斂的性子,大部分時候都不擅長表露出來。
柳媚兒怕癢的抬起腦袋,可身子卻仍舊被攬住,羞滴滴的都不敢看黛姐姐應:“我困了。”
“那就這樣睡吧。”薑萇黛心情豁然開朗了不少,薄唇輕啄了下她那紅撲撲的臉蛋,心間有些意動。
奈何她剛出獄,想來也是困乏的緊,自然薑萇黛也舍不得累著她。
這夜裏柳媚兒睡的無比踏實,甚至連同後半夜的雷雨都沒能察覺。
三月暖春裏豔陽高照,正是百花盛開的時日裏,隨著科舉放榜,不少考生進入朝堂任職。
太子薑惠親自提拔一些人入翰林院以及其他六部。
對於這些人選名單,太子薑惠還特意交於長公主觀閱表示尊敬。
午後的殿內落進幾縷強光,薑萇黛看了看其間人選名冊,並未發表任何言論,隻是叮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而隨著關於武家黨羽案件陸續審案叛亂,柳明柳揚兩兄弟也被流放三千裏。
三月中旬柳安出獄相送自己那兩位二字,妻子周氏聲淚俱下的哭訴:“長公主真狠心,為什麼隻救小叔子而不願意我們的兒啊。”
柳安眉頭緊皺的訓斥道:“你養的好兒子,還不知錯在何處,這種罪名砍頭的都有上千人,他倆能活著出都城已經是恩賜,要是你再多說,小心他們人頭不保!”
周氏一聽,立即嚇得不再出聲,隻趕緊加些銀子打點官兵一路求好生照顧。
隨著春日裏朝堂政令陸續下召,各地新一輪的賦稅製度亦重新進行改製。
因著奠定農田百姓的輕徭薄賦的政策,使得薑國民生恢複勃勃生機。
一日早朝朝堂再次商議起漠國與鳳國的戰事,太子薑惠殿後同長公主商議此事。
“姑姑,覺得該出兵助漠國嗎?”太子薑惠手捧文書詢問。
薑萇黛沒想到漠國會如此著急催促薑國出兵,猜想或許是因為漠國久攻不下鳳國,或許也有可能是恰逢漠國內十三部落起內亂有關。
“太子認為出兵助漠國攻打鳳國,可與薑國有利?”
“漠國乃強國,若是真攻下鳳國,自然是與薑國有害無利。”太子薑惠猶豫又道,“可此番漠國使者威逼,假若不出兵,恐怕有礙兩國和平往來。”
“既然如此,那太子不如尋個理由推脫戰事。”
太子薑惠思量過後應:“現下薑國周邊並沒有什麼動亂,這理由可不太好尋。”
薑萇黛將視線望向薑國疆域圖的南方兩個小國道:“聽聞近月阜國和汌國並不太平,太子可曾知曉?”
一統天下,五國君主都有的心思,自然也要培養太子薑惠的雄心壯誌。
“前些時日邊境來報,此二國因一山嶺近年來爭奪不休。”太子薑惠自幼飽讀詩書本就聰慧過人,而近些年遭受武家兄弟的迫害,心性也大為沉穩。
自然對於這位掌握薑國軍政大權的姑姑,一向很是謹慎。
“此二國當初也曾侵吞薑國數座城池未還。”薑萇黛輕描談寫的說道。
太子薑惠一下明白話語的含義,隻不過因著現如今並未真正執政,自然也不敢輕易言戰。
“姑姑的意思是借與他們兩國糾紛來避開漠國要求出兵?”
“不僅僅是因為要避開漠國,更重要的是收複失地。”薑萇黛本來還顧忌漠國會背後偷襲,可現下正是絕好的時機,“假若要光複薑國一統天下,太子就要先拿此二國來向天下示威。”
漠國被鳳國死死的咬住,而且恰逢其內十三部落內部爭鬥不休,想來也無暇顧及薑國。
太子薑惠微愣的看著姑姑,哪怕隻不過是輕飄飄的語句卻讓人大為震撼。
這等磅礴氣勢恐怕就算父皇也未曾有過的。
“姑姑說的是。”
四月初旬薑國邊境陸續集結兩路大軍,嶽伍領兵出征阜國,容悅則領黑甲軍隊夾擊汌國。
這場悄無聲息的戰爭打的兩國猝不及防,一路勢如破竹的攻進兩國都城,以至於六月消息傳到漠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