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什麼!”嶽月足尖輕點落在滿是積雪的屋簷,身形輕巧靈便的很。
容悅歎了聲應:“你不追,我用得著跑嗎?”
“哼,我看老姑婆是失約,所以心虛了吧!”嶽月揮著手中劍定要與容悅分個高下不可!
那劍鋒極其危險的逼近容悅眉間,一身輕甲的常悅,雙手佩戴護掌甲套,食指並攏很是輕鬆夾住嶽月的劍挑釁道:“你再不分長幼,口無遮攔,我非要教訓你不可!”
天知道容悅有多討厭老姑婆這三個字,誰讓現如今容悅正好剛過三十一呢。
“我就喊!”嶽月好心邀請她比武,誰想到直接被無視,心裏豈能不惱怒,“老姑婆,老姑婆,你活該沒人喜歡……”
話語戛然而止時,嶽月手中的劍脫了手,容悅指間夾著一片劍鋒遞近喉間,眉眼間滿是殺意道:“你再多說一句,我就往你臉上畫一道疤!”
嶽月從來沒見過老姑婆這般生氣的樣子,畢竟平日裏老姑婆那都是笑麵虎一般模樣。
整個人一時有點懵,不過嶽月很快又恢複鎮定,高高揚起頭顱說:“好啊,你最好多劃幾道,這樣我就不用嫁人了!”
沒想到小姑娘這麼狠,容悅怕真畫花這張漂亮的臉蛋,到時她指不定如何血口噴人栽贓陷害。
“你想毀容就自己動手,別煩我。”容悅將劍鋒扔進那河道之中,轉而想要躍下高樓。
嶽月見機探手從背後死死的抓住容悅得意道:“老姑婆,咱們還沒打完呢!”
兩人眼看要掉落高樓,容悅從掌心發出長鏢鎖鏈纏繞住高樓欄杆,這才才穩住下墜的身形,可身後纏著人卻不肯鬆手。
“小混蛋,你到底想怎樣!”容悅咬牙切齒的出聲。
這樣是在戰場還不得手起刀落直接取她腦袋就完事了。
“我本來心情不好,你還失約不來,現在心情更不好了,所以你要哄我開心。”嶽月趴在容悅身後悠悠道。
容悅覺得自己的殺心已經快要忍不住了!
“你不要太過分了!”
嶽月見容悅冷著臉,隻好改口說:“唉,那好吧,你替我像個法子勸勸我爹,讓他打消送我進宮的念頭。”
“進宮?”
“對啊,我爹也不知是不是昏了頭,非要讓我去嫁給才十二歲的大皇子。”
容悅噗呲笑了聲道:“很適合你這個幼稚鬼啊。”
從以前到現在嶽月每回都喜歡追著自己滿大街的打鬧,分明就是孩子心性。
嶽月氣的不輕咬住容悅耳後,心想這老姑婆可真沒良心啊。
嘶地一聲自容悅齒間溢出時,容悅探手反鉗製住身後的小惡女,一手觸碰耳後才發現竟然出了血,頓時火氣上漲怒斥:“你是狗嗎?”
這麼大的歲數,竟然還咬人!
意料之外的沒有聽到回罵,容悅才發現嶽月竟然哭了。
“我好慘啊,早早沒了娘,爹又不疼,你這個老姑婆都不幫我。”
整個人被死死抱住的容悅推都推不開,耳旁隻剩下嶽月的嚎啕大哭,差點就被這豪邁的嗓音給喊聾了。
容悅無奈的摟著她躍上高樓出聲:“你爹要是不疼你,還能縱容你滿都城的揍人啊?”
不知多少公子哥被嶽月揍過,否則常年不在都城的容悅也不會知曉她這個小惡女的名聲。
“可是他非要讓我嫁人啊。”嶽月想起那些腦滿腸肥的公子哥就想吐,忍不住數落,“這都城的男人隻會喝花酒還不如軍營的士兵好!”
容悅偏頭避著嶽月的嗓門默默補充了句:“其實軍營的男人是因為管的嚴,否則也會喝花酒,而且每天一身臭烘烘的味道,估計你更受不了。”
嶽月聽著有些反胃,嫌棄的推開容悅說:“那你整天待在臭男人堆裏豈不是更臭?”
額……
容悅拳頭莫名緊了緊咬牙切齒的應:“你再說一遍?”
“好吧,我剛才沒聞到臭味。”嶽月探手不客氣扯過老姑婆的外衣擦了擦眼淚鼻涕,“算了,就算說了你也幫不了,我哭累了,早點睡吧。”
說罷,嶽月忽地滿麵燦爛的笑了笑,那雙明眸熠熠生輝,眼角淚珠還未幹透著些許脆弱,整個人瞧著柔美的緊,隨即縱身消失在風雪夜裏。
容悅嫌棄解下外衣扔在一旁嘀咕道:“小姑娘長的還挺標致,可惜性子太潑辣了。”
正當容悅想著要不要幫嶽月去跟她父親說下換門婚事,畢竟女子婚事是一生的大事,太過倉促反倒容易誤了終身。
可等容悅發現自己隨身佩戴三十一年的玉佩不見時,整個人的怒火蹭蹭的上漲低沉道:“嶽月你個小混蛋,死定了!”
當聲音透過風雪傳進馬車時,嶽月指腹把玩這一枚玉佩,心想可算是把老姑婆的寶貝偷到手了。
接下來有的玩咯。
風雪至深夜裏仍舊不曾消停時,公主府的寢宮亦未熄燈。
柳媚兒紅著臉看著正查看各種瓶瓶罐罐的黛姐姐細聲道:“我可以自己擦藥的。”
先前從石陣機關裏摔下來的時候,因為太緊張和寒冷反倒沒有注意傷痛,等沐浴時才發現手腳都出現不少青紫。
“媚兒,不許動好好躺著。”薑萇黛指腹摸著藥膏望向趴在被褥的人,本來就肌膚白皙的人,但凡磕著碰著一點都能泛紅腫。
現下她身後的紅紫更是看著觸目驚心,薑萇黛指腹都不敢太用力。
“唔……”柳媚兒埋在軟枕裏,實則已經咬緊了牙。
“弄疼你了?”
柳媚兒搖頭應:“不疼的。”
“若是不疼,那我待會給你揉揉骨頭?”薑萇黛見她不說實話,心間已有些不悅。
本來她還想瞞著不出聲,若不是自己察覺出不對勁,恐怕她不打算告訴自己。
“別,其實有一點點疼的。”柳媚兒現下骨頭哪裏還受的住啊。
待仔細抹完藥時,被褥的人已經睡了過去,薑萇黛洗了洗手,方才替她係著衣帶。
幸好隻是尋常擦傷,並未傷及肺腑血脈。
從寢宮裏間出來的薑萇黛望著外間跪著滿身是雪的護衛出聲:“再有這般失職,格殺勿論。”
“是。”
長夜風雪漫漫,待爆竹聲依稀響起時,除夕已經是近在眼前。
都城的各家各戶早早的裝扮打點,連帶商鋪門前亦是熱鬧的緊。
駙馬府的年貨置辦通常都是由常氏做主,柳媚兒偶爾閑暇之餘會出府幫襯清點些許物件。
除夕當日裏三人坐在一處屋內,薑萇黛對於常氏的忽視習以為常,隻是苦了媚兒想盡法子來尋些熱鬧。
“不如來打馬吊如何?”柳媚兒看了眼黛姐姐,按照約定的計劃進行。
常氏很喜歡打馬吊,隻不過現在腿腳不靈活,自然也不方便出門和各家夫人玩。
丫鬟常玉連忙配合道:“好啊,老奴雖然打的不好,不過可以湊人數。”
一向不動容的常氏忍不住同意了。
本以為四人之間隻有常氏是老手的柳媚兒,天真的出了第一張牌。
“有。”常玉第一局贏了。
第二輪,柳媚兒忐忑給出第二張牌。
“吃。”常氏第二局贏了。
第三輪,柳媚兒膽戰心驚給出第三張牌。
“胡了。”黛姐姐第三局贏了。
從開局輸到最後,柳媚兒零花錢一點不剩。
而常氏和黛姐姐麵前堆積最多的銀兩,以前怎麼不知道黛姐姐打馬吊這麼厲害呢。
最後一局的柳媚兒有贏的可能,眼眸亮閃閃望著三人。
“可惜,公子要的牌,老奴沒有。”常玉笑著說。
“傻孩子,為娘是有但是自己留著有用,沒辦法給你啊。”常氏看著滿臉藏不住心思的孩子開懷一笑。
柳媚兒還有些困惑不解,怎麼大家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牌呢?
薑萇黛迎上探來的目光,指腹猶豫的拿起她想要的牌解釋道:“因為你的眼睛直勾勾的暴露你想要的牌了。”
最後柳媚兒也沒能贏,因為按照順序被常氏截胡了。
子時過後的都城煙花爆竹尤為噪雜,待祝賀了新年之喜,丫鬟常玉推著常氏坐輪椅回院內歇息。
薑萇黛悠悠地出聲:“媚兒第一回玩馬吊,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柳媚兒紅著臉說:“可我都不知道黛姐姐打馬吊這麼厲害。”
“宴會貴家女眷們都愛玩這些,我就算不會看著也會了。”薑萇黛側身望著臉頰紅撲撲的人兒,“媚兒,新年安康。”
“媚兒也祝黛姐姐新年吉祥。”柳媚兒想起自己準備的禮物,“我給黛姐姐備了新年禮物。”
薑萇黛見她寶貝的打開匣子,可是卻又不取出物件,一時還覺得困惑。
“怎麼了?”
“這些不是什麼貴重物件,黛姐姐如若不喜歡的話,我可以留著自己用的。”柳媚兒害羞的抱住匣子說。
“我不會不喜歡的。”薑萇黛探手取出裏麵的物件,頗為驚訝的看著這暖和的絨毛手套和繡著海棠花佩囊,“媚兒,這都是你縫製的?”
“嗯。”柳媚兒放下匣子替黛姐姐解著絨毛手套的繩索,認真的替她戴上說:“這個手套很暖和,而且還可以分開手指,這樣黛姐姐拿筆批閱公文的時候也不用取下來。”
“媚兒,我很喜歡你給的禮物。”薑萇黛戴著手套捧住她的臉蛋親了下那櫻紅的唇,“那我把自己送給媚兒做禮物,好不好?”
柳媚兒整張臉瞬間紅到脖頸,唇角卻止不住上揚,眼眸躲閃的應:“其實也不用回禮的。”
“難道媚兒不想要我的禮物嗎?”薑萇黛故作傷心的要拉開距離。
“別,媚兒想、想要禮物的。”
柳媚兒焦急捏住黛姐姐的衣袖紅著臉的壓低生意應。
這麼寶貴的禮物,柳媚兒高興心都要跳出來,哪能不想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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