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就走了?”蘭亭啃著手中的冰激淩,咂巴著嘴還不忘數落千夕,“你說你,狠話說出去了,萬一他一個月的時間沒辦法處理完所有事,回不來,看你怎麼收場!”
千夕頹然倒下,伸手抓過抱枕就壓在自己頭上,“不知道不知道……我都悔死了,你還在這說風涼話!”
蘭亭不屑地“切”了一聲,“誰叫你耍那個脾氣,非得出那一口氣。”
“啊……”千夕哀嚎著,“所以說啊,我正擔心呢,萬一他真的回不來怎麼辦?”
蘭亭對她的糾結嗤之以鼻,想將冰激淩包裝紙空投進千夕臥室的紙簍,結果以失敗告終,於是該人灰溜溜地跑過去將垃圾大人恭恭敬敬的請進紙簍。
“亭亭,我今天跟你睡。”千夕哼唧哼唧的,蘭亭就心軟了,於是乎哄睡了閨蜜,才拎著手機跑到客廳去告訴男友。
聽說蘭亭為了千夕要推掉跟自己的約會,秦老大非常不高興,在表達了自己的不滿情緒之後,又趁火打劫地提出一係列要求。
蘭亭最近才發現,自家大哥兼男友實在是難纏難哄到了極點,要是不答應他,沒準他就能在下一秒敲響千夕家的房門。所以,迫於形勢,蘭小七答應了那些讓人羞於啟齒的喪權辱國的條約。
憤憤然掛斷電話,蘭亭氣衝衝地走進臥室,扯過一半蓋在千夕身上的被並確定對方不會因此而受涼,才躺在床上,將始作俑者容某人罵了一萬遍……當然,還沒罵夠遍數,她就已經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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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下了霧,四周都是濛濛一片,千夕站在海邊,望著早已分不清海天界限的遠方,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千夕。”
似乎有人在喚,她茫然四顧,卻看不見人的影子。
“千夕。”
是誰,是誰在說話,聲音淒切,聽得她就要心碎。
“千夕。”
容……與。
“千夕。”
是容與。千夕終於聽清他的聲音,卻聽不清他在哪裏,於是她四處去找,在海灘上奔跑,奔跑。直到……找到他。
終於找到他,她在一片茫茫霧氣中看見他,霧太大,四周的一切都看不清楚,但唯有他,那麼鮮明那麼真實地站在她麵前,仿佛一伸手就可以碰到。
她伸出手去,想要觸碰他,感知他。
她看見他對著自己笑,輕輕的。
然後她也笑了,不知為什麼,流了眼淚。
“砰!”
“啊!”千夕一下子驚醒,從床上坐起,夢中那聲槍響和容與中槍之後蒼白絕美的笑容在她的腦海中一遍一遍回放,她將自己蜷成一團,怎麼也止不住淚水落下。
“阿夕?”蘭亭揉著眼睛,“怎麼了?”
千夕抬起頭,看見蘭亭關切的目光,然後撲進她的懷裏,“亭亭,我夢見容與……”
蘭亭明白過來她這是做惡夢了,忙安慰她,“過去了,沒事,隻是個夢,都過去了。”
過了好一會千夕才緩過神來,平靜了一下,委屈的掏出手機要給容與打電話,結果號碼還沒撥出去,Emily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Emily上來就是一頓罵,千夕看看窗外,才驚覺自己和蘭亭已經睡到了日上三竿。——今天還有戲呢,還有戲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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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與已經離開了十三天。
沒有電話,沒有短信,也沒有留言。
千夕甚至覺得,容與這個人,似乎憑空消失了。
這天有兩場戲要拍,千夕無精打采地來到片場,隨手將包包扔在了化妝間,然後一臉鬱卒地去拍戲了。
這場戲沒有什麼難度,但是千夕狀態不佳,NG了三次才拍好,導演以為她連日拍戲累著了,要放她回去休息,但是千夕卻還是堅持留下。
畢竟,還是要學會適應。
打起精神,適應那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