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薑若輕輕撩起眼皮側頭看她一眼，良久沉吟不語。
多年相處下來兩人早就到了一個眼神就能領會其意到地步，太一早就發現薑若的狀態不太對，直播開始前都商量好了要怎麼怎麼樣，直播一開她卻忽然改了主意，這可不像炎帝神農氏一貫的作風。
“大概是……”薑若思索了一會兒，緩聲道：“福至心靈吧。”
“嗯？”太一微微坐正，眼神鄭重了些，“怎麼說。”
薑若卻看向窗外，好一會兒才輕輕一歎，“大爭之世，人族啊……”她沉默兩秒，忽然道：“你不覺得，現在的人族太過孱弱了嗎？”
其實不止人族，在千年前靈氣異變後，或者更久前，自封神之戰導致天地間的仙靈氣大量消失，到後來隻有天庭和凡間些許洞天福地尚且存在之後，無論人妖鬼，抑或萬靈萬種，雖說高端戰力還在，中底層的戰力卻在逐漸減少甚至消失，直至五百年前凡間正式進入末法時代，玄門傳承幾欲斷絕，到今天說自己是玄門傳人都會被網上的人說是小說看多了。
這種情況下。怎能不讓人擔心。更何況未來還可能……
“你感覺到了什麼？”太一臉上笑容消失，也沉下臉蹙眉問道。
作為人皇，薑若受人族氣運滋養，玄機與之相連，因此當人族有大變時她能立生感應。像五百年前巡遊東界就是如此天人感應下忽然生出的想法，也果不其然剛好見到了……
總而言之，太一對此很是重視，確定真假後就說要去通知其他人。薑若還有些失神，無可無不可的應了，等金烏出去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回過神來，這才反應過來沒有問她要去和誰說。
不過也不是很重要了，早晚會知道的。她漫不經心地想著，輕輕歎了口氣。
她凝眉看向自己的手心，手心柔軟白嫩，多年練武得出來的薄繭早在肉身成聖時就已淡去，多年修身養性磨去了她身上的凶悍戾氣，很少再有仙神能第一時間想起來這位曾持劍斬業，殺至神州血流成河，以致萬靈萬種莫敢不服的凶悍場景了。
但薑若從來都很清楚一點——尊重和地位從來不是別人施舍的。
“大爭之世，這次……會是誰呢？”她看向窗外，深沉的夜幕吞噬了大日的餘暉，但華燈初上，現代化的都市依舊亮如白晝。
自燧人氏點燃初火起，人族再未失過光明。
希望也是如此。
雖然經紀人擔憂又抗拒她再開直播，但薑若意已決，根本不是她能決定或影響的，甚至今天連進都沒能進到薑若的公寓裏，一到上班時間就被太一找了點別的事讓她忙去了。
薑若早上六點開的直播，這個時間早得要死，連苦哈哈的高中黨都不一定起來了，然而她剛開播卻依舊有大量觀眾湧了進來，數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破了十萬，同時薑若再開直播的熱搜也迅速爬上了早晨清冷的微博。
——慕名而來
——聽說昨晚姐姐的直播間因為涉嫌封建迷信被封了23333，真的假的？
——誒，直播間不是被封了嗎？怎麼這麼快就解封了啊
薑若剛架好平板就看到了這條彈幕，她想了一下，很坦然的點頭說：“嗯，被封了，但我有關係，可以走後門。”
——？？？
——竟然把後門說的這麼清新脫俗又坦然hhh，不愧是姐姐
——什麼關係啊，說起來一直有小道消息傳姐姐背後有金主捧，真假啊
——實錘了，薑若背後有金主的資本捧，我說怎麼火的這麼快
——樓上不會說話就閉嘴，我們姐姐火憑的是實力！
——嗬，實力？就那難聽的爛歌？（涉嫌違禁，該賬號已封禁）
——草，封的好快，我還想噴回去呢
“好了，大家不要吵了。”薑若語氣溫和的安撫觀眾，“什麼關係不方便告訴你們，以後會知道的。”
“今天直播開的早，剛好大日初升，紫氣東來，正是天地精華最靈萃的時候，我來教大家如何吐納天地靈氣。”她在陽台上擺好了姿勢，說的一本正經，姿態又仙逸出塵，靡麗傾城的臉上表情雖然淡漠，卻更有凜冽清逸的味道，彈幕上吵成一團的人還真逐漸就安靜了下來。
——別說，姐姐這樣還真有點感覺
——斯哈斯哈，嗚嗚嗚若若真好看，不管了我先學了，你們隨意
——不是吧，真有人相信這什麼靈氣和功法？
不管彈幕裏信還是不信，這對薑若都沒什麼影響，她自顧自講完要點便閉目打坐，直至太陽徹底升起才停止了久違的早課。
這時候的觀看人數已經過了五十萬，熱度早就過了千萬，直向億進發。
薑若掃了一眼，見沒有被封便滿意的跟大家說了再見，然後便不管彈幕裏的挽留和請她唱首歌的要求直接關了直播。可惜她高興的早了點。
十分鍾後，她家門口來了幾個送快遞的。
“嗯？喝茶？”
薑若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