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均和葛岩能輪班值守,司空亦卻是孤軍奮戰,在實驗項目上,許彥河更加幫不上他一點忙。
“亦先生,您會不會太著急了。”魏均擔憂地看著司空亦蒼白的臉色。
司空亦搖搖頭:“我沒關係,進度必須要加快。”
他腦子裏想的是出院那天唐衝跟他說的話。唐衝說,不論司空亦有沒有找到風暴眼,一個月之後他就會衝擊宇宙風暴。
一個月,隻有一個月了,找不到風暴眼,唐衝死路一條。
司空亦麵對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竭盡全力超負荷運轉著自己的身體,若非意誌堅定,誰又能撐得住?
許彥河調侃他:“要不然你放棄實驗,我帶你去跳入風暴中殉情算了,葬身宇宙,多麼浪漫。”
司空亦瞪著熬的通紅的眼睛:“原本會死的隻有我,唐衝,你沒必要……”
“又繞到這個老話題上了,算了算了,咱們時日無多,不討論這個。”許彥河把頭往司空亦的胸前一埋,“求抱抱。”
“……”司空亦愣了一下,抬手圈住這個賣萌的男人,眼眶卻是發酸。
埋首在他胸前的許彥河腦袋在司空亦的實驗服上蹭了蹭,說:“你重新做一個追蹤器吧?上次那個都壞了。”
“嗯。”
在宇宙風暴中,什麼追蹤器都是扯淡,司空亦知道,唐衝這麼說隻是為了給彼此一個慰藉而已。
***
一個月後,許彥河打點好一切,準備出發了。
其實也不用準備什麼,那個恐怖的宇宙風暴距離帝國星球隻有兩個小時的路程,能帶的一切裝備都渺小到不堪一擊。許彥河決定拋下一切,隻拿了他的斬月刀。
魏均和葛岩不知道唐衝要去幹嘛,隻是感覺到離別的氣氛一直在實驗室中蔓延,而這離別的一天終於到了。
司空亦親自把他送到了航天飛行器中。
許彥河朝他笑笑:“別哭喪著一張臉,我又不是去死。”
司空亦忽然拿給他一個東西:“你要的信號追蹤器,帶著吧。”
許彥河接過來一看,這追蹤器被司空亦做成了戒指的樣子,而且是一對,另一隻儼然在司空亦的手上套著。
許彥河伸出手:“你給我戴。”
司空亦淺笑了一下,這回沒有拒絕他,把那小巧的追蹤器扣在了唐衝的無名指上,尺寸剛好,嚴絲合縫。
魏均不明所以地起哄:“哇,求婚現場嗎?”
許彥河寶貝地摸了一下這入手冰涼的東西,說:“等我回來,我們再辦一次婚禮吧。”
“嗯。”司空亦眼中情緒忽明忽暗,最終朝唐衝露出一抹笑意。他關上了艙門。
飛行器開始響起轟鳴聲,巨大的離心力讓許彥河他有點不穩,但很快他就適應了這種力量。為了節約體力,飛行器中配置的是低氧環境,讓人忍不住犯困。許彥河漸漸閉上眼睛,隻需要睡上兩個小時,醒來就會出現在那個宇宙風暴的邊緣。
發射台前,司空亦手速飛快,調出發射定位,修改了一個數值。
站在一邊的魏均嚇了一跳:“亦先生,中途修改發射坐標會很危險!”要不是深信司空亦和唐衝之間的感情,魏均都以為司空亦是在謀殺!
司空亦沒有停下動作,直到確認坐標修改完成後才沉聲說:“放心,他會很安全。”
他說完這句話抬頭遙遙地望著太空,唐衝,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