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一切,邵澤川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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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彥河在醫院睡睡醒醒,這幾天住院把他從前當記者缺失的睡眠全都補回來了,很多時候他睡醒了要懵上好久才能判斷出時間。
這回也是如此。許彥河睜開眼,發現外麵天還黑著——不對。
他蹭了蹭臉上的東西,眼罩掉了下來。
刺目的光線打到臉上,他的眼睛完全睜不開。
“你醒了?”熟悉的聲音傳來。
許彥河回頭,看清了床邊的人。
邵澤川換了個坐姿,靠在椅背上:“這裏你應該很熟悉。”
許彥河連忙從床上坐起來,這才發現自己手背上還掛著吊針,是了,他才剛從死亡線上回來,還沒到出院的程度。他環顧四周,正如邵澤川所說,這裏他非常熟悉——趙朗曾經在這裏住了一整年,這是邵澤川的密宅。
琛琛就是在這裏出生的,這裏具有完善的醫療設備和私人醫生,足夠照顧現在的趙朗。
“你為什麼把我弄到這裏來?”許彥河的聲音有點緊張——邵澤川不會神經發作,又想讓趙朗給他生個孩子吧?
邵澤川正襟危坐,說:“我的工作郵箱受到狗仔的要挾。有人拍了我在醫院探望你的照片,你這次綁架案鬧得有點大,壓是壓不住了,現在狗仔對你的身份產生好奇。”
“所以?你就把我藏到這裏?”
“你待在這裏很安全,私人醫生和看護會全天照顧你,鄭叔也會過來。”
“如果我不答應呢?你這是變相囚禁!邵澤川,你沒有經過我的同意!”
邵澤川冷眼看著他:“好,那我現在請問你,你是要出去,站在媒體的拷問之下,讓琛琛的身世被扒出來,讓才剛五歲的他經曆那些流言蜚語嗎?”
許彥河頓了一下:“邵澤川,你這是悖論。”琛琛是他的親生兒子,趙朗與邵澤川都是單身,如今男男結婚生子不算什麼新聞,但是邵澤川卻在拚命壓製。他怕琛琛與趙朗相認,更怕歐揚看穿他難言的暗戀。
邵澤川眼神幽暗,從椅子上站起來:“好好待在這裏,報社那邊我幫你請假,這裏的電話除了我,隻能撥通你姐姐的手機,你可以跟她保持聯係,趙朗,不要耍花招,不然你知道下場。”
邵澤川說完就走,不看趙朗的目光。
隻聽趙朗的淒冷的聲音傳來:“邵澤川,你喜歡歐揚,關我什麼事?”
邵澤川猛地把頭轉過來:“趙朗,你這種話最好不要亂說!”
“怎麼?被我戳破秘密心虛了?嗬,我早就知道,我隻是歐揚的替代品,可你們兩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就因為我長得像歐揚,就活該被你逼迫生下琛琛又骨肉分離?就該被變態影迷綁架差點死在外麵?”
邵澤川抿了一下嘴,掩藏下眼底沉甸甸的某些情緒,隻說:“你好好休息,風頭過去,我會送你回去。”
大門被緊緊關上了。
許彥河看著四周。這個密宅是邵澤川瞞著所有人買下的宅子,應該離邵家的老宅不遠,但具體位置許彥河至今也說不清楚。宅子獨棟四層,裝修古樸而豪華,稱得上是個金絲籠。
邵澤川安排趙朗住在最大的一間臥室,從這裏往窗外看,除了綠茫茫的山林,什麼都看不見。
許彥河拖著吊瓶從床上下來,扶牆走到門口,臥室的密碼鎖被扣得死死的。
正如六年前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