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毅指路,許彥河一路開到了一家商場的地下車庫。
“這裏人流密集,從這換車出去,不會被人察覺。”白毅解釋說。
許彥河疑惑:“反正我都暴露了,還怕他們追查?”
“那不一樣,潘家的政敵可不隻是白家一家,哪怕他們有九成的把握懷疑你是白家的人,也會剩下一成考慮別的可能。隻要有這一成可能,在權術的鬥爭中就是勝機。”
許彥河聽這位白毅的言談,總感覺他一定出身不凡。
兩人重新換了車,接下來又經曆幾道轉折,這才一路開到目的地。白家的宅子已經遠遠可望,身後的追兵也不見蹤影。
許彥河知道是時候了,便伸手拉住了白毅手中的方向盤。
“你做什麼?”白毅警覺地緊了緊手。
“放心,我不是什麼臥底,不傷人,我隻是想離開而已,靠邊停車。”
白毅看著他:“你要離開白家?”
許彥河點頭:“我做出這個決定,你不應該覺得驚訝吧。”
白毅臥底在潘家,憑良心說,一個把自己的情人送上敵人臥榻的男人,的確不值得愛,即便那個人是他的親侄子。
白毅腳下的刹車輕輕踩下,車子極穩地停在了距離白家大宅數百米的地方,這裏再往前幾十米,就是白家的監控範圍內了。
車子堪堪停穩,許彥河就鬆開了勾著方向盤的手。
他在副駕駛上坐好,望了一眼遠處白家的宅院,眼裏神色複雜。接著他把身上的背包卸下來交給白毅,說:“這是潘嘯藏在密碼鎖裏的資料,全在這了,我不能百分百確定是紀越白想要的,但即便不是,剩下的事也跟我無關,我不想再與白駿風有任何牽扯。”
白毅動了動嘴,下意識想勸他,到底沒能說出口。
許彥河又摸了一下後腰,這裏有一把極小的手槍,是從潘家順出來的,他把手槍拿出來,在白毅的眼皮子底下上了膛。
“你要做什麼?”在潘家臥底這麼多年從未緊張過的白毅,不知道為什麼麵對眼前這個看起來和善至極的男孩卻緊張起來。
許彥河來回摸著那支上膛的手槍,說:“如果你能配合我,我也不想開槍把白家的警衛引過來。我要你手上的暗樁,你在潘家臥底這麼多年,白家一定給你留了至少三條逃跑的暗樁,今天咱們才用了一條,剩下的兩條,你隨意透露一個給我吧。”
白毅暗暗咬牙,說:“離開白家後,你沒有庇佑,會被潘家的人打成篩子!”
“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辦法。”許彥河不是不怕潘家的報複,相反,他正希望潘家找上門,這樣他才有機會虐一虐紀越白。
白毅眼中幾番掙紮,看著溫曉眼中的決絕,最終妥協了。
“好吧。”白毅背出了一串數字,“這是聯絡方式,你接通後就說是白毅派去的,他們自然懂。”
“謝了。”許彥河拿到號碼,快速下車,小小的身影被黑夜掩映,很快消失在白毅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