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秦王妃,則態度不甚熱絡,世子妃在世時,她對這個兒媳婦相當滿意。但是她也知道,世子妃的過世誰也怨不得,她隻是有些不滿,兒媳屍骨未寒,兒子就重拾舊愛。
飯吃到一半,丫鬟過來稟報,說小少爺一直哭鬧不止。
世子妃聞言,原本要起身過去看看,突然轉變了意思,坐在椅子上,說:“將孩子抱來吧。”
許彥河夾菜的手微頓,接著恢複如初——他知道,王妃這是在提醒他,他們府上還有個小少爺存在,這是世子爺與世子妃斬不斷的羈絆,不過,許彥河知道實情在,自然不會在意這些。
孩子很快被抱上來,王妃與這孩子十分親近,孩子一到她的懷裏就不哭了,瞪著圓溜溜的眼睛望著她。
許彥河看清了孩子的樣貌,雖然還不滿一歲,但眉眼都長得很幹淨,大約像世子妃多一些。
王妃哄了孩子一會,交給秦朗之,說:“抱抱他吧,你多少天也不回府一次。”
秦朗之下意識要推開。
許彥河扯了一下他的衣袖,說:“抱抱吧,他真可愛。”其實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秦朗之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孩子接過來了。
他抱孩子的動作很不嫻熟,許彥河微微搖頭。孩子一到他手裏又開始哭鬧,秦朗之哄不住他,來回拍了兩下就沒什麼耐心了。
“給我吧。”許彥河笑了一下,伸手接過孩子。
王妃一臉緊張的樣子,似乎生怕他將孩子給摔著了。
可許彥河抱孩子的動作很標準,穩穩地拖著孩子,一邊輕撫他的繈褓,一邊說:“不能總晃他,小孩子的大腦發育很脆弱,大人晃得過度了,覺得孩子是睡著了,其實有可能是暈過去了。”
他說的話有一些陌生的詞讓人聽不明白,但他可是大夏國的第一帝師,這個名號讓王妃心底是信任他的才學的,連忙伸長了耳朵要聽。
許彥河繼續說:“小孩子從母體出來,不大適應外麵的環境,尤其他的母親過世,他會天生比一般的孩子缺乏安全感。你是孩子的父親,要給他更多的耐心。”
秦朗之坐在旁邊,問:“你對孩子也懂很多?”
許彥河答:“書院成立第一年,有人將繈褓中的孩子遺棄在院門外,大約是知道讀書人心軟吧。我照顧了那孩子一段時間,為此特意去學過一些隻是。”當然這些知識都是在係統裏查到的。
王妃瞧他對孩子一臉真誠,心裏的芥蒂消減了一些。
許彥河重新將孩子遞給她,心裏不是不感慨,世子妃留下的這個孩子,竟然成為他和王妃交流的媒介,世事難料,可算如此。
一段飯吃完,葉唯清理所當然地在國公府住下。
晚上許彥河拉著秦朗之在廊下散步,正是夏末時節,傍晚的廊下清風令人心曠神怡。
許彥河說:“孩子取名字了嗎?”
秦朗之搖搖頭。
許彥河看他:“對孩子好一點吧,也是個可憐人。”
秦朗之握著他的手:“好。”
兩人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