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坐倒在地。

露琪亞好奇的打量著這間失去了原主人的書房,兄長大人還在的時候,曾嚴令闔府上下無事不得擅入。能夠走進書房的,除了兄長大人本人和總是親自打掃這裏的老管家之外,也隻有七夜大人了。

高大的書架上整齊的擺著滿滿當當的書,淡淡的檀香味道混雜在空氣裏,一點點的沉澱了浮華躁動。書桌一角碼著一摞摞的文件,最上麵的一份還保留著一半的批示,她認出那上麵蒼勁有力又在轉折處透出圓潤的字體是屬於兄長大人的;一支看起來常被用到的筆被擱置在打開了一半的墨瓶邊;窗台上白底藍釉的花盆裏注滿清水插了一束淺熏的桔梗;所有的一切看起來就像房間的主人從來未曾離開一樣。

嬌小少女不自在的咬了咬唇,終於還是不安的問出了口。

“七夜大人,就這樣沒有緣由的軟禁所有長老,真的……不要緊麼?”

“啊,沒關係,”墨藍發青年有些倦怠的揉著眉心,“MA,隻是為了以防萬一,不要被他們壞事而已;再大的火氣,關上幾天也就磨得差不多了,隻要把握好時間;十天之後是中央四十六室例行集會的日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白哉的失蹤十有**與此有關;想想看,沒了雷厲風行的家主,這段時間足夠所有覬覦族長位子的人跳出來鬥得你死我活了,等到朽木家內耗得差不多了,再糾集起那些對朽木家有敵意或是垂涎於朽木家地位權力的貴族,即使不能讓朽木家萬劫不複也至少能做到傷筋動骨。”

露琪亞聽得驚詫不已,從沒想過兄長大人出事的背後還有這麼多的錯綜複雜。

“難道大長老他們真的打算……反叛……”她的聲音幹澀得像是生鏽了的風箱。

“或許有,或許沒有,不過,有時候人心總是比不過形勢。所以暫時的軟禁也並非壞事,等到例行集會的前兩天再把他們放出去,那種時候,全族的性命總會比個人得失重上百倍,上下一心對敵也未必不能逃過一劫。但最關鍵的,還是落在白哉的身上,這種激進的手段隻能用一時,沒辦法根治一切。”

嵐音仔細的看著露琪亞,嬌小少女在長時間的沉默裏終於有了某種了悟。

“有什麼,是我能做的,請您直言。”

嵐音淡淡的笑了,“不,不需要做太多,露琪亞,你隻要記住一點,你是朽木家的公主,白哉最關心的妹妹,你唯一要做的隻是守住朽木家,直到我們回來;我請修兵過來也是為了這個,在例行集會之前,不放出一個人,也不讓外人踏進朽木的土地;如果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就去找修兵,”他把手輕輕放在露琪亞的肩上,“能做到嗎?”

“嗨!”

女孩堅定的點頭,然後滿懷期待的問,“您的意思是,您知道兄長大人在哪兒,是嗎?”

“算是吧,雖然大部分消息來源都被總隊長殿下截斷了,但還是猜到了一點。”墨藍發青年歎了口氣,“卯之花隊長提起過事發的時候發生了戰鬥,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傷患、屍體或是活人,什麼也沒有;或許隻有一種情況能解釋這些,就是他們不在屍魂界,所有遠征隊的成員都被不知名的敵人通過某種方式被轉移到了其它的空間,不是現世,就是虛圈。我恐怕要先去現世拜訪浦原了。”

如果兄長大人在現世,那麼浦原一定會有所發現;如果是虛圈,也要請浦原幫忙;露琪亞想了想,“要通知一護他們嗎?”

“那倒不用,人越少越方便,”墨藍發青年笑了一下,“我明天早晨出發,如果……”他放在少女肩上的手緊了緊,然後抽了回來,“如果我和白哉沒有回來的話,就拜托露琪亞小姐去一趟真央替我送封信;朽木家即使暫時遭遇劫難,也不會永遠沉緬於泥沼之中。”

嬌小少女迷茫的接過信封,上麵隻有簡單的幾個字:

恩師緒方十彥親啟。

“NA,能幫我個忙嗎,市丸隊長?”

“啊啦,七夜君莫非是忘了總隊長大人的命令?”

“市丸隊長曾經說過吧,您討厭悲傷的故事,更何況,總隊長殿下不方便出麵不是嗎?”

“……”

“那就拜托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