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靜的宮殿正堂上,充斥著一種質問的嚴肅,不容任何的隱瞞。
白起聽出了範雎的話中音,所以他也隻能丟車保帥,況且呂副將本就是趙國人!如果不是這樣,秦王一定會對白起的所作所為產生異想,這也是白起為何會把呂副將的底細全部說出的原因。難道從呂副將入職當天起白起就沒有把呂副將調查清楚嗎?
鋒利的寶劍反射著宮殿燈光,讓人生出一種寂寥的恐懼感。
呂副將抬頭,凝聚目光與嬴稷相對,手指推開脖頸處的寶劍,下跪的腿也緩緩站起,失說:“大王既然不相信臣下,那麼臣甘願受死。可臣不甘死在大王的劍下,臣應該死在為大王征戰山東六國的沙場上!”
看著呂副將那決絕的眼神,沒有摻雜一絲雜質,嬴稷心中略有一絲失落,同時在想:這樣的將士是不是大將軍誤判了?可是他又轉眼一想:隻要是從大將軍口中得出的結論,都是掌握了充足的證據,不然他也不會妄下結論!
就在嬴稷腹議的一瞬間,閃亮的短刃突現而出,閃爍的燭火被突如其來的陣風吹滅幾支。
嬴稷大驚,眼前的短刃在瞳孔中逐漸放大!仿佛時間就定格在了這一瞬間。嬴稷身為秦國大王,隻是在青年從趙國逃回秦國時親自殺敵,自從上位成秦王也就幾乎沒有機會再持劍殺人了,本形成的武學警覺也便退化了,所以才會麵對突發情況——呆住了!
呂副將在剛剛進入大殿時就觀察了白起和範雎的站位。他也知道自從楊絡“叛離”後,嬴稷規定大殿上若無秦王的召喚,殿外的護衛一律不可持兵刃入內,除非是緊急情況!
緊急情況又是什麼?就是現在的情況,可是嬴稷根本就沒有時間呼救。即便是有時間呼救,那秦將護衛進入大殿也需要兩百步左右的距離,而呂副將與嬴稷僅僅相距一步之遙,這點時間已經足夠完成刺殺!
嬴稷定下的這個規定其實是為了第二個楊絡出現,從內部開始瓦解秦國的實力。他很自信沒有人有膽量孤身入秦宮刺殺,可是眼前發生的一切充滿了戲劇性,他的規定反而成了阻止營救的巨大阻礙!
但是那把短刃在嬴稷的胸口處停下了,不再前進一寸!原是一股寒冰從呂副將的腳底開始向上凍結,直到隻剩下頭顱沒有被寒冰凍結。
“為趙家三十萬兒郎報仇!”呂副將大喊一聲,體內散發出的全部氣息竟然將寒冰震碎,順勢要繼續擊殺嬴稷。
可是就在呂副將雙足被凍結的時候,白起就已經上前護住嬴稷,而嬴稷在此時也反應過來,連忙後退好幾步,直到安全地帶。白起一掌擊中呂副將的胸口,將其擊飛一丈。
“給本王殺了他!!!”嬴稷很是憤怒,居然有人要當麵刺殺他,並且就差那麼兩寸就成功了!
大殿外的護衛聽到殿內大王的命令立即湧進來,把呂副將團團包圍控製住。嬴稷一心想要把呂副將千刀萬剮,可範雎在耳邊低語幾聲,嬴稷也平複了激動的心。
嬴稷質問:“本王從未愧對過任何將士,為何你要如此這般?告知本王,究竟是誰指使你要來刺殺本王的?隻要你說出實情,本王承諾不追究你妻兒子女的連坐之罪!”
呂副將發出冷笑,“大王應該已經知道我的底細了。我本為趙將,在廉頗將軍的運作下潛入秦國作為密碟已經五年。這五年來我無不時刻警惕著大王和丞相、上將軍。每當我見到你和人屠,就能想起我趙國三十萬慘死在大秦鐵騎下的英魂,我發誓終有一天要手刃你和白起!”
“這五年裏,你也見證了大秦的強盛根本不是其他國可以比擬的。大爭之世,憑的就是強大的實力。既然你已經潛伏了五年沒有露出破綻,為何此時要冒犯?”白起說道。
“這五年來我基本上已經快要忘記了身為趙將的身份,完全成為了大秦的一員。本來若沒有廉頗將軍的喚醒,我就會一直是大秦最為忠誠的右副司農。直到那一晚百鬼夜行發生,我才想到這一天衣無縫的計劃!”
呂副將的計劃正如之前白起分析的那樣,先是借助百鬼夜行的真實脫離護糧不利的罪責,又臨近鹹陽時中屍毒。其實這一切都是鋪墊,因為他知道白起憑借毒辣額眼光一定能夠看出屍毒的破綻,從而徹查清楚自身情況,最後會當年受理於秦王!
而秦王才是他最終的目標,自斷手臂、故意中屍毒、留下破綻、身份暴露,這一切原來都是呂副將的計劃,隻是為了剛剛那對嬴稷的絕殺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