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逸紳從沙發上找到自己的手機,再回到門口時,門外的人正啃著黃瓜端詳著手腕上的手鏈。
他輕咳一聲:“我掃你?”
正沉浸在自己的初戀無始即終的悲傷中,乍地一聽到他的聲音,沈知遙一激靈:“嗯?啊,好。”
她機械地解鎖手機,打開微信。
手突地一頓。
不行,她以後還要正式加夜跑帥哥的微信,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就暴露自己。
反正她現在滿臉塗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幾天之後,他肯定認不出來。
陳逸紳剛伸出手機,麵前的二維碼就瞬間被暗滅。
把手順勢背在身後,沈知遙尷尬地圓場:“你就直接轉給之前交房租的那個賬號就行,我也是替別人來催的。”
她開視頻通話的時候,陳逸紳在門口也聽了大概。
他點頭:“好。”
怕自己之後又忘記,他索性現在直接轉賬過去。
付好款,麵前的綠臉人還仍舊站在原地。
以為她是不放心,陳逸紳將手機遞出去:“已經付完款。”
回過神,沈知遙暗罵自己一句,趕忙點頭:“看到了,謝謝。”
“沒事。”陳逸紳半側過身,準備回去。
一隻手搭在門把手上,他想了想,還是轉身,好心地提醒她:“你……”
剛聽他說個開頭,沈知遙就感覺臉上一輕。
沒等她反應過來,一片還粘著些綠藻麵膜泥的黃瓜,在空中飛快地下落,“啪嘰”一聲落在地上。
剛點頭完還沒抬起頭的沈知遙:“……”
陳逸紳抿起唇:“麵膜幹了。”
他還是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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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遙終於悟了,想要她命的,不止她媽和甲方,還有該死的月老。
從小到大,她一旦鐵樹開花,就必定是大型社死現場。
幼兒園大班時,五幼大姐大沈知遙審美掉線,偏偏喜歡隔壁班無惡不作的小霸王,沒事就追著那個大塊頭滿幼兒園跑。
童年的喜歡簡單而又純粹,但這純粹止於一次摔倒。
摔倒前的一刻,她撲進他的懷裏。
時間仿佛被放慢,所有的一切都那麼浪漫。
如果忽略她順勢把人家的長褲拽下來。
那一年,春風和煦,陽光正好。
無惡不作的大塊頭一手提著自己的長褲,低頭看著身上海綿寶寶的中褲,哭得震天響。
初中就更絕了,期末體育課,大型考試現場。
沈知遙猛地一個前滾翻,除了剛開始額頭挨到墊子,就再也沒碰墊子一下。
直直滾到她喜歡的男孩子麵前。
當時那個男生剛在旁邊做完前滾翻,準備繞回去。沒想到一個猝不及防,被她直挺挺一腳踹到差點永生丟失尊嚴。
於是,又一個她心愛的人,哭了。
隻是在聽到她真誠地說她會負責的時候,他哭得更大聲了些。
……
沈知遙垂頭喪氣地回到樓上,拉開門,就看見許括像個猴似的躥去客廳。
“喲,真用手擦的?”她涼颼颼道。
“出來拿的紙,”許括白了她一眼,揉揉還有些麻木的腿,“怎麼樣,租金收到了?”
“直接轉給我媽了。”
“啊?”財迷也有今天?
許括慢悠悠地走到衛生間門口,倚著門框挑眉,“不是說這房租給你,當作半年生活費救濟嗎?”
沈知遙正用流水使勁扣著已經幹掉的麵膜泥:“錢財乃身外之物。”
她的心都死了,還要這房租幹什麼!
“你不是說要買個小電動車去上班麼,省得擠地鐵。”
前段時間他們剛看過新車廣告,愛淩最新推出一款小巧的新能源電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