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十四年冬,相國意圖謀反,遣錦衣衛逼宮,未遂,振國將軍帶兵趕到,將其亂箭射死。
永和十五年,大年初一。
前太子持先皇遺旨,以正其太子之位。
大年初二,盛宣帝禪位,前太子笙即位,朝中大臣,皆服之。
新帝立國號:北襄。
北襄元年,拜周世柏為相。
同年,立振國將軍之女陳氏為後,半年後,陳氏誕下龍脈,立為太子。
北襄三年秋,新帝體弱,禪位,深居後宮,不問朝政。
北卿殿內,一陣撲鼻的藥味。
太醫咬著頭走了出去,剛走到門口,就遇到進來的陳子若。
“娘娘。”
陳子若看了眼殿內,擺了擺手,輕聲道:“下去吧。”
太醫低頭,退了出去。
殿內,蘇笙刃坐蹲在床前,不斷的替床上的人按著穴位。
即便過了三年,他也日日如此。
“陛下。”
陳子若的聲音一起,蘇笙刃便下意識的將北卿沅護在身後,抬頭,看到來人,這才放鬆下來,雲淡風輕道:“不是說了,不必來這裏麼?”
時隔三年,蘇笙刃仿佛被歲月定格,沒有半分蒼老的痕跡。
北卿沅的身體,早已僵硬,蘇笙刃卻不信,每天給她通穴道,不知疲憊。
“我來,是想問問陛下,真的不在意,太子是先帝的孩子?”
北卿沅與蘇笙刃的事,當年也有她的誤導,若非是她故意誤導北卿沅自己懷了蘇笙刃的孩子,或許事情,不必到這一步。
可偏偏,一步錯步步錯。
如今就算是挽回,也再無餘地。
蘇笙刃的視線微微一冷,轉過頭去,冷聲道:“你走吧。”
“陛下的心中,就這麼放不下她?”
陳子若揪著自己的袖子,害怕聽到蘇笙刃的答案,卻又忍不住,問了出來。
天下人,都以為帝後琴瑟和鳴。
隻有陳子若知道,蘇笙刃心中的皇後,是北卿沅。
她,不過是穩住振國將軍府的一顆棋子。
而那個被蘇笙刃寵愛著的人,從那一年,就再也沒有醒過來。
太醫說她死了,蘇笙刃不信,夜夜抱著她共眠。
太醫說她救不過來,蘇笙刃不信,天下名藥全部拿來用。
可她,早就死了。
在聽到有人提及北卿沅時,蘇笙刃的眸子這才微微帶了些鮮活的氣息,他抬起手,溫柔的拂過北卿沅的臉,柔聲道:“我這輩子,既將她放在了心上,就未曾想過,那拿下來。你走吧,今日之後,不必再來這裏。這兒,不屬於你。”
陳子若心中最後的期盼瞬間被擊的粉碎。
她頹然的從北卿殿裏退了出去。
待人都走盡了,蘇笙刃這才褪去衣衫,輕輕的躺在北卿沅的身邊。
身旁的人,容顏如舊,隻少了幾分鮮活的氣息。
蘇笙刃將腦袋埋在北卿沅的肩頭,低聲抽噎,“你明知我放不下,怎能丟我一人,獨自離開?”
“我知道你不會醒,可是沅沅,我等過你十幾年,就還想再等你十幾年,我以為,等得到。可這次,我錯了。”
“沅沅,我後悔了,你說的來世,我也想要。”
北襄三年秋,新帝駕崩,追封原配夫人蘇北氏為德容純嘉皇後,葬,帝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