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我寫下第一個字時,一隻大手卻突兀抓住了我的手腕。
“風搖箏,這是什麼!”
步臨風手裏拿著一件白色襯衫和一件黑色西裝外套光著胸膛從婚房內出來。
當他看完這份看似簡單卻又不簡單的離婚協議時,他狹長的眸子瞬間似要殺人般狠狠盯著我。
“為了跟我睡一覺,你就要把你爸媽留給你的財產交給那個男人?風搖箏,我沒想到你還是這麼賤!你竟然賤到連你姐夫的床都要爬!”
最後那句話,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不,不是這樣的……”
我心口瞬間窒息般痛著,手中的筆瞬間掉落在地。
“那又是怎樣的?”
他死死地捏著我的手腕,一張出塵的俊臉早已裹上一層陰霾,那對深幽的黑眸狠狠地瞪著我,眼裏的寒光冷酷到了極致。
“不是你設計的我,難道是身為姐夫的我設計了作為小姨子的你!”
“臨風,你聽我說,我沒有……”
看著他愈發憎惡我的神情,我心痛至極,可是卻沒法解釋清楚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且這件事不管我怎麼解釋,他都不會信我。
“夠了!我不想再聽你想方設法地找借口!”
視線裏,他堅實的身體朝我凶猛地靠過來又退開了,他狠狠甩開我的手,用一種如刀刃般尖利的眼光仇視著我。
“我們是睡過又怎麼樣,仍然改變不了我是你姐夫的事實,七年前當你害死月箏的那時你就應該知道,我永遠都不可能愛上你!這輩子,我隻愛月箏一人,而你,簡直讓我倒足了胃口!”
他的話如同穿心而來的萬支利箭,而我的心口早已經被穿得血流如注。
他頎長高挺的身軀背對著我,衣服一件一件地穿好。
他轉過身來,離開前,最後一次用那無比冰冷的目光警告我,“這件事情你最好別讓第三個人知道,我不希望我的人生再被抹上任何關於你的汙點。
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月箏妹妹的份上,我早就應該一刀殺了你為月箏報仇!
你走吧,走了以後就別再回來。從今以後,我一眼都不想再看到你。”
當我再一次從步臨風口中聽到這些話時,心髒那裏抑製不住地顫痛無比。
我知道人的心可以碎成千萬片,卻從不知道竟還會碎成末。
七年前,姐姐風月箏意外墜下山崖,他卻以為是我嫉妒姐姐擁有他的愛而把姐姐推下去的,當下便怒不可遏地朝我大吼。
“風搖箏,為什麼死的那個人不是你!”
那時候如果不是青桑在旁邊拉著我,或許就沒有現在的我了。
姐姐出殯的那天,更是我心碎的開始。步臨風當著所有人的麵,用恨我入骨的目光無情地剜在我身上。
“你最好永遠都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我再也不想聽到你的聲音,更不想再看到你這張臉!”
我的心再一次碎了,難道,我又要逃一次?
不!
這些年,我已經逃夠了,不想再逃下去了。
我咬著牙,搖了搖頭,迅速將協議收起,上樓回到房間把自己收拾好。
出門前,婚床被單上那塊鮮紅的血色如綻放的薔薇,妖嬈而刺眼。
我鼓起勇氣,將那塊印有我第一次痕跡的床單收起,放進一個包裏。
今天這件事,不僅僅是關係到父母留給我的上億資產,還有步臨風身為步氏集團掌權人的聲譽,這事如果真的傳出去了,他以後該怎麼辦?
我不能害了自己又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