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紐約總是這樣五光十色,不負它“不夜之城”的稱號,天空中罕見的沒有一顆星星,顯得一片漆黑。

一簇煙火從紐約城中央升起,層層疊疊的漫溢開來,在天幕中留下光彩,這一刻,萬眾矚目。

這樣華麗的光芒照遍了全城,也照進了安迪斯塔克酒醉的雙眸,女孩躺倒在大廳裏,窗外的瑰麗景色與她無關,這裏仿佛是另一個世界。

空間充斥著幾乎讓人皺眉的搖滾樂,大廳裏的裝飾像極了喧鬧迷幻的酒吧夜店,中央的巨大球形燈煥發著七彩的光芒。茶幾上雪茄和冰桶隨意擺放。空氣裏彌漫著濃濃的酒味,地板上稀稀拉拉的堆著酒瓶子,無處下腳。

安迪斯塔克就這樣將自己丟在裏麵,萬人唾棄,無人知曉。

女孩似乎喝了很多酒,她費力的支撐起身體,在茶幾上胡亂的摸索著,終於找到了她的目標,電視遙控。下一刻,她脫了力,依靠在茶幾的邊緣,沉默片刻,按下了那個她早已爛熟於心的按鈕。

隨著電視屏幕的開啟,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是著名的紐約首富,托尼斯塔克。

小胡子男人滿臉笑容,心情肉眼可見的很好,他摟著旁邊亭亭玉立的女孩,那是他的女兒,摩根斯塔克。他們正在為摩根舉辦生日宴會,今天整個紐約都因此而歡慶。

看著屏幕上摩根歡喜的樣子,安迪不由也跟著笑起來,她用眼神一點點刻畫著她姐姐的模樣,一身白裙的女孩子,幹淨的笑容,美滿的家庭。那就是她永遠也夠不到的生活。

女孩閉上雙眼,隨手拿起旁邊開封的酒瓶,直接往嘴裏灌,動作一如既往的粗魯,像是在逃避些什麼。

“咳咳咳。”因為不適應啤酒的味道,安迪開始劇烈的咳嗽,她一下子趴到旁邊的垃圾桶上,一個人吐得昏天黑地。

盡管安迪看上去已經無力再次接受酒精的刺激,可她不知為何還在固執的灌酒,就像是什麼必須完成的任務。

電視裏仍然在播放著宴會上的內容,女孩睜著模糊的雙眼,已經到了正常的采訪環節,一個金發的女記者向托尼斯塔克問出了第一個問題,“您好,斯塔克先生,我想知道,您對於您的小女兒安迪斯塔克研製的新藥,疑似違規試藥的新聞,有什麼看法嗎?”

默契的,當這個問題一出現,托尼斯塔克的臉冷了下來,原本充滿歡聲笑語的宴會廳也陷入了安靜,那是一種可怕的安靜,人們臉上是肉眼可見的厭惡。

躺倒在地毯上的女孩僵住了身子,手中的酒瓶握得愈發緊了,即使她的神智已經漸漸恍惚,可視線忍不住的追隨著小胡子男人。即便她會被刺到遍體鱗傷。

她終於聽見,來自她父親的回答,“我想星球日報主編的那篇報道就是我的看法。”輕易的,安迪能聽見男人語氣裏的厭惡,擲地有聲。

安迪想起來那篇報道,那篇隻發布半個小時就被頂上推特熱搜的報道。即使在神智恍惚的情況下,她也記得文章的標題,“有些人,沒有存在的價值。”

所以爸爸也是這樣想的嗎?

這樣的想法一旦出現,就不可抑製的瘋長,直到占滿了女孩混沌的大腦。安迪的心髒像是被一把把鈍刀子割開,疼得厲害,她不由蜷縮起來,死死的咬住下唇,掐著自己的手臂,隻有這樣,能偷得一息安存。

夜還很長,安迪用酒精麻痹著自己脆弱的神經,直到勉強睡去。

女孩睡得很不安穩,突然之間驚醒,像是有著什麼未完成的任務。她揉著因為酒精而疼痛的頭,“係統。”沙啞的嗓音聽起來支離破碎,在空曠的空間裏尤其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