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一幕,監軍都尉抬起了強弩瞄著那人,卻看向了負責督戰的長孫煥。眼皮子跳了跳,長孫煥卻是按著那都尉的弩壓了下去。
“看看他說些什麼”
那法蘭克貴族跑近了五十多米,也是不敢再前進,搖動著白旗用漢語遠遠的呐喊起來。
“聽聞前方大將乃是閩唐皇後陛下的父親長孫大人,我們法蘭克人受閩唐皇帝之邀,來東方開拓新的王國,不願與長孫大人交戰,請貴軍讓開道路,我國王查理,夏爾馬特陛下以他父親與祖父的名義,向上帝發誓,絕不會為難貴軍”
這話一出,前麵的河洛軍頓時嘩然,紛紛議論起來,絕大多數人卻有意無意的把視線投注在長孫煥身上。
長孫煥也禁不住猶豫了,原計劃是八萬人抵抗東西兩麵的敵人,如今就剩下長孫無忌的河洛兵三萬,左右卻要麵對幾十萬敵軍,勝負不言而喻,長孫煥根本就沒信心抵抗到李治能前來救援,雖然他一貫鄙夷嫁到閩唐的妹妹還有去閩唐當官的兄長長孫衝,把自己當成了長孫家族的長子,可如今,家族覆滅在即,他也是不得不考慮起退路來。
可沒等長孫煥考慮周全,一聲大喝已經在背後響起:“這兒沒什麼閩賊皇後的父親,有的隻有大唐司空長孫無忌貴族欲取中原,盡管來戰,要長孫讓出城池,卻是萬萬不行”
“父親”長孫煥再次忍不住驚聲叫道,卻見不知道什麼時候踱步到他身後的長孫無忌重重搖了搖須發皆白的蒼老頭顱:“我長孫家深受大唐國恩如今正是國難之時,當粉身碎骨,慷慨以報,豈能退縮”
“老夫又有何顏麵去接受他李捷的庇護”
這話說的長孫煥啞口無言,於公,長孫家如今是太宗皇帝托孤大臣,太宗時代,長孫家恩寵簡直到了無以複加的程度,長孫衝那麼個紈絝子都能尚長樂公主,長孫無忌為相二十多年,甚至當年長孫皇後的兄長長孫業安參與謀反,如此大罪,都在長孫皇後的求情下赦免死罪,這份國恩可見一斑。
於私,長孫家在大唐和李捷還真是死敵,連續幾次李捷被貶,大唐找麻煩都有長孫無忌推動,如今要求李捷庇護,長孫家還真拉不下這個臉。
不過長孫無忌要盡忠,不代表河洛軍都有這個覺悟,環視了一圈,看著河洛眾遲疑,猶豫的神情,長孫無忌禁不住又是怒吼而出:“忘了什麼叫兩腳羊嗎如果抵擋不住眼前這些凶殘胡族中原將再一次陷入戰火,他們將是下一個羯族,關中河洛乃是天下中心,難逃一難,想要你們的妻兒子女也變成兩腳羊,為這些胡虜所食汝等就盡管出去投降”
長孫無忌說的是華夏最黑暗的一幕,五胡亂華因為西晉的內亂以及小冰河期影響,華夏北方的遊牧民族紛紛遷徙進中原,各胡殘暴的屠殺漢民,甚至有用漢人充作軍糧的行為,謂之兩腳羊,這種殘酷的迫害以至於北地各郡的漢民不得不自發組織成乞活軍,幾乎是全族與之對抗,對抗的巔峰,並州乞活後裔,武悼天王冉閔發布殺胡令,誅殺了百萬胡族,這才將殘暴之風止住了些許,此時,漢族人口下降到了原來的三層,北方漢民十不存一。
盡管出身鮮卑,不過此時鮮卑族已經基本上融入華夏,長孫無忌也是以華夏自居,說出來毫無異樣,這曆史上最黑暗的一幕,聽的動搖的河洛軍卻是心頭發冷,旋即一股熱血卻是從他們心頭燃燒而起。
“絕不”
不知道誰最先狠狠揮舞其臂膀,旋即五條巨大的壕溝,但見無數臂膀揮舞而起,無數河洛將士高舉著武器,聲如雷霆般的怒吼著。
“奮戰”
眼看這個情景,前來招降的法蘭克貴族在沒一言,調轉頭去,匆匆返回了本方軍陣。
下一秒,來自東方,西方的歐洲蠻族仿佛黑色的海潮那樣,呐喊著嘩地一下湧了出來,四麵八方好像無邊無際,揮舞著兵器對著壕溝中的河洛軍洶湧殺來。
已經找到了為之戰死的目標,河洛將士亦是咬緊了牙關,端起強弩瞄準了前方,對著一個個張牙舞爪的胡人狠狠扣下了弩機。
但聽著弩箭嗖嗖作響,衝在前麵的維京人,法蘭克人仿佛割下的韭菜一樣,紛紛撲倒在地,沒有冷鋼鍛造的時代,華夏弩破胡甲如破紙一般。
喊殺聲喧囂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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