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李績自己也是沒辦法,別看他剛剛說的推心置腹,實際上還是在誆麥德基這個土財主,從始至終他就沒給李捷上過要大炮的奏折,因為他知道,即便他上了折子,鳳閣也不會通過的,火炮可是閩軍看家本領,哪怕與大閩相熟的吐蕃,五原突厥的可汗阿史那思摩都沒有討要到一門火炮,大閩自然是不可能給阿拉伯人配發。
至於配發到軍中閩人手中?看剛剛麥德基那目中無人,連招呼都不與值班軍官打一聲,帶著軍隊與盟友轉頭就走的囂張氣焰,火炮到了軍中,這些阿拉伯人肯定會搶,與其到時候鬧翻臉,還不如不給呢!
不過這些天在以佛所,阿拉伯人也是讓羅馬軍殺慘了,如果再不找個方法分散他們火氣,李績這個主帥就該倒黴了,兵法有雲,五十裏而爭利,必蹶上將軍!遠征軍如今何止五十裏了,在李績手下獲取不到利益與希望,這些狼心狗肺的阿拉伯人,絕對會第一時間拋棄他。
就在李績唉聲歎氣的時候,中軍帳篷的簾子又是被掀了起來,一個俊朗帥氣的年輕將軍走了進來。
“督帥,您找我?”
很早之前,英國公李績與衛公李靖已經有交往走動,算起來李績也是李業詡的長輩,一進帳篷,李業詡就很恭敬執後輩禮向李績行禮過。
剛剛還是滿腹愁緒的老李績聽著恭敬的拜見聲,一下子就重新笑了起來,笑容滿麵的伸手把李業詡攙扶了起來,縷著胡須大笑著說道:“哎呀,賢侄來了,快快請起,許久不見,賢侄愈發英氣逼人,真是後生可畏!”
老李績的笑容中明顯帶了些許剛剛哄阿拉伯土財主的假笑,聽的李業詡一陣迷糊,好久沒見?今天早晨點卯時候才剛剛見過好不好,而且論輩分,李業詡也是與李績孫輩平齊,一聲賢侄把他又生生提了一輩。
一頭霧水,李業詡趕忙擺了擺手謙虛道:“不敢當不敢當,末將才疏學淺,督帥謬讚了。”
“不!不!賢侄你這龍行虎步,一表人才,比我家幾個犬子可強多了,不愧是衛公長孫啊!頗有當年乃翁之風啊!衛國公府有後矣!”
要是平日裏別人誇自己不辜負爺爺衛國公李靖的話,李業詡一定很高興,可今天卻冷汗都下來了,平日裏不苟言笑的李兵部今天跟吃錯藥似得臉都笑成了一朵老菊花,處處都透著詭異。
可是,沒容得李業詡繼續謙虛,誇得老臉通紅的老李績卻越說越來勁兒,恨不得把李業詡誇成孫武子在世了,至於自己家的幾個犬子,犬孫,還有其他家族年輕一輩和李業詡一比,簡直成腳底下的泥了,不值一提。
人道禮賢下士,今天老李績這算是禮到了家裏,可聽的李業詡卻是寒毛都豎了起來,要知道,被禮賢的下士結果可都不怎麼好,更何況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看著老李績一張老臉,後背都被冷汗濕透了的李業詡悲催的又是鞠躬重重拜下。
“督帥您有什麼用得著末將的,盡管說,末將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最近最大的事兒就是大軍攻打以佛所失利,剛剛阿拉伯人莫名其妙帶軍出走的事兒李業詡也知道,這時候正是需要閩軍出頭,出戰以佛所,去啃這個硬釘子。
如果閩軍都在以佛所城下浴血廝殺,那些阿拉伯人的嘴估計就被堵上了,看李績這個架勢,估計這個苦差事八層落在了自己肩上。
不過現在李業詡是寧願光著膀子跟以佛所的羅馬人幹一架,也不願意再聽老李績這假惺惺的誇讚了。
似乎也是就等李業詡這一句話,說了半天奉承話自己都說的有點惡心的李績也終於興奮的一拍大腿:“好,痛快!”
可旋即,李績的臉色又變的似乎猥瑣了幾分,挑著眉毛意味深長的對李業詡說道。
“聽聞賢侄與水師樓船將軍魯寧將軍交往深厚?年輕人就當交友廣泛,像老夫當年,也是朋友遍及江河湖海,賢侄覺得老夫說的對否?”
聽著李績拐了好幾個彎的話語,李業詡還真是今個了好一會兒,方才若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