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雅穆克河河岸是高於水麵不少的,驚愕的眺望了幾眼後,侯賽因便沒有管自己右路,而是麵色陰沉的喝令道:“哈希爾,帶著你部的騎兵出擊,把這些閩狗砍回去!”
“遵命,哈裏發,請您向主讚揚我部將士的驍勇吧!”
早已經按捺不住的阿拉伯猛將猛地行了一禮後,大步流星的就下了去。
在第五道壕溝,阿拉伯人加大了兵力,投入了數千人從壕溝兩端湧入,與閩軍搏殺,奈何步戰攻堅上,阿拉伯步兵的確不是由各族組成的閩軍突擊部隊的對手,拿著長矛擁擠呼和著衝向閩軍的阿拉伯人沒等矛鋒見血,石榴大小漆黑的手雷拖著一條著了火的尾巴鋪天蓋地的就被扔了過來。
虎蹲炮用的開花彈,近距離也可以當手雷使用,喧囂的爆炸與慘叫中,成片阿拉伯軍倒在血泊中痛苦的打滾著,長矛陣勢一破,手持短刀,三棱刺的閩軍將士繞過所剩無幾攔在麵前的長矛,衝進敵陣中又是一陣大殺大砍。
血肉橫飛中,堅持不住的阿拉伯軍又像潮水一樣,慘叫著退卻,遺落了一地狼藉屍骸,興奮的閩軍衝出壕溝,繼續向前追擊,可沒等追兩步,驍勇的將士忽然驚愕的停在了原處,旋即麵上流露出恐懼,大叫著向回潰逃了去。
第五道壕溝與第六道壕溝之間,阿拉伯人特意留了快半裏長的空檔,這麼長一段距離,正好成了騎兵奔馳的絕佳場地,阿拉伯帝國六雄獅之一的哈希爾領兵,數以千計的輕騎兵高高揚著雪亮的彎刀,從預留的壕溝通道衝出。
就連李捷都不得不承認,馬背上的阿拉伯人,是獅子!
毫無陣型可以防禦,閩軍輕兵突擊隊知趣的潰退回壕溝,可人的兩條腿如何跑得過四條腿,揚著弓箭,同樣已經苦大仇深的貝都因騎兵從後麵將衝出去的閩軍射死,更有凶殘的直接追到閩軍步兵身後,揚起彎刀當頭砍下,一個時辰無往不利的閩軍當天遇到了第一個硬釘子,數百精銳突擊隊喋血陣前。
然而逃回壕溝中的閩軍也沒有就此安全,逗著戰馬折回來的阿拉伯輕騎兵獰笑著將一袋袋希臘火砸進了壕溝裏,粘稠的黑油流淌在守軍同樣粘稠的血上,在坑下閩軍驚恐的叫聲中,無數火把被火扔了進去。
眺望著阿拉伯軍陣中冒出的黑煙,端著茶杯的賽裏木卓爾明媚的眼眸猛地一亮,李捷的臉色卻是嚴峻到了極點,撇過腦袋焦慮的喝令道:“去問問房遺愛,他還需要多久?”
十多個禁軍焦急的狂抽戰馬衝了出去,僅僅幾分鍾,僅剩六人的禁軍帶著一身傷痕又是匆忙回了來,不顧傷亡在阿拉伯軍攔截,衝了個攔截的禁衛帶著血跪伏在李捷麵前。
“陛下,房將軍言還需要半個時辰!”
臉上肌肉抽搐一下,也顧不上讚揚禁衛的忠勇,李捷急促的扭過頭喝令道:“右軍騎兵出動,打阿拉伯人的左翼,緩解中軍壓力!”
“喏!”
河中郡王李讓跪地答應一聲,卻沒有親自下去,僅僅是吩咐幾個侍從去傳令,阿拉伯人用壕溝防禦之後,前鋒軍的鐵甲騎兵就與他的右軍編在了一塊,前軍總管蘇定方負責實際指揮,李讓更多的還是管夜間襲擾。
令出如山,沉重的鐵甲騎兵帶著傲慢從閩軍大陣右側緩緩開出,同樣的,阿拉伯輕騎兵數萬同樣滿是高手對決般的謹慎從左路壕溝湧出,兩軍旁廣袤起伏的沙丘中,一場規模巨大的騎兵對決即將展開。
睥睨的看著密集成一團的貝都因騎士,蘇定方根本沒將他們放在眼裏,敲了敲胸口厚實的鋼鐵盔甲,旋即猛地一拉馬韁繩,戰馬嘶鳴的在全軍之前人立而起。
“弟兄們,一雪前恥的時候到了!為了陛下,為了大閩,殺!”
“陛下萬歲!!!”
呐喊著衝鋒口號,沉重的鐵甲騎兵以關寧鐵騎為首,像一條不可抵禦的泛濫洪流,衝向了貝都因大軍,沉重的馬蹄踐踏著大地,連細小的沙粒都隨著震顫了起來。
排山倒海一般的衝鋒再次讓李捷滿意的眯起了眼睛,李讓,剛剛回來的鳶全部注意力亦是被吸引了過去,這麼多人中,唯有捧著茶杯的賽裏木卓爾明媚的眸子中流露出了無比憂慮,手情不自禁摸了摸衣袖。
一條長條形輪廓,微微展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