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堆拉山口喜馬拉雅南部,正理來講,已經屬於吐蕃的國界,不過此時也沒有人管,遠遠的,就有一大排的大閩旗幟迎風招展,迎接在那裏。
離得老遠,帶著厚氈帽,披著紫色披風的中年男人已經領著數十個老頭迎接了過來,眺望在眼裏,年輕將軍臉上春風得意的笑容也變成了苦笑,趕忙催著馬快跑了幾步,然後在幾人麵前翻身下馬,恭敬的拱起拳頭鞠了鞠躬。
“瑾見過王相公,見過蕭尚書,見過各位大臣!”
眼看著李瑾討好的模樣,來時候的一腔憤怒也變成了苦笑,王玄策無奈的同樣拱拳一鞠躬,苦惱的回敬道:“見過太子。”
“太子在草原遊玩的可好?”
王玄策還僅僅是暗喻著諷刺一句,被打發回來主持李瑾婚事的禮部尚書蕭盛可怒氣積累到了極點,鞠躬行禮後劈頭蓋臉的就直接訓斥了過來。
“殿下,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太子乃是大閩儲君,身係江山社稷,萬民之盼,如此輕易帶著孤軍限於高原蠻荒,與蠻夷之輩生死相搏,萬一有個好歹,你對得起對您抱有如此大期望的閩王嗎?”
老蕭盛還真是七個好歹,千裏迢迢從西亞趕回來,前腳到亞東關後腳就得知李瑾帶著一千多騎兵到高原上武裝自助大遊行去了,好歹沒把老頭子高血壓嚇出來,要不是比他資格更老的王玄策壓著,他都想驅趕閩王鐵林大舉進入吐蕃尋找了,也難怪一見麵就這麼大火氣。
可惜,他麵對的不是知書達理的李讓,白眼一翻,李瑾毫不客氣的反駁了回去。
“儒家有言,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吐蕃蠻夷都侵略到了大閩邊境之地,陷萬民於水火之中,孤身為太子,怎麼能不挺身而出?就算父王在此,估計也會如此行事,當年平定天竺的北方大戰,父王可是披甲執槊戰在第一線的,這就是我們大閩王族!”
一番話還真說的老蕭盛目瞪口呆,不是沒有話可辯駁,而是提到閩王,直接令他頭疼起來,父子倆還真是一個德行。
“太子怎麼能這麼比?那時候我大閩兵不過十萬,還遠遁千裏水土不服,需要閩王身先士卒為全軍帶起士氣,可如今太子你要被吐蕃人俘獲,你有沒有想過會給大閩帶來怎樣一場豪豪傑?”
“那蕭老尚書意思我父王當年是作秀,我們大閩王家表裏不一了?”
滿是笑意,李瑾幹脆耍賴起來,噎的老蕭盛又是直翻白眼,眼看著一幕,好笑的拉住還要辯駁爭吵的蕭盛,對著李瑾,王玄策慢條斯理的來了一句。
“太子如此憂心國事,不畏犧牲,老臣佩服。”
“哪裏哪裏,王相公過獎。”聽著奉承,李瑾也是笑嗬嗬的撓了撓後腦勺,不過王玄策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吐蕃與太子和親的對象臣等已經選好了,鬆讚幹布的幼弟之女,與讚普芒鬆芒讚的血緣最近,迎娶了她,我大閩在吐蕃的話語權也越強,此女還算賢惠,知書達理,唯一的缺點,醜,胖,有些體味。”
臉上流露出了玩味的笑容,王玄策一本正經的說道:“當然,太子如此犧牲小我,這點缺點對太子來說,毫無障礙是吧?”
“是,是,先生說的及是。”
勉強維持住一個笑容,李瑾卻是嘴皮子直哆嗦,差不點沒哭出來,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耳光。
…………
又是迎著乃堆拉山口的刀子風走了半天,一路上,王玄策與蕭盛憋的一臉通紅不說話,李瑾則是一路低著頭想著心事,對未來自己第一個女人的幻想破滅了,李瑾腦海中,各種幻象撲麵而來,一會是個胖的跟河馬一樣吐蕃女人對著自己拋媚眼,一會又是個方塊臉,嘴歪眼些版的張飛披著鳳冠霞帔挖著鼻孔,對著自己叫相公,想的李瑾感覺自己的胃一陣陣的痙攣。
就在李瑾想的都要崩潰時候,一身大喊卻讓他猛然回過神來。
“太子回來了!”
驚喜的喊聲中,守門的府兵甚至扔下了城門,驚喜的跑到隊伍前,對著李瑾誠心誠意的拜下,高呼著迎接太子!
他們的聲音傳到了城內,寂靜的亞東關如同醒了過來,無數早已經等候在那裏的兵士,商人,農人爭先恐後的從城門擁擠出來,有的甚至擠上了城牆,到處都是高呼著太子的聲音,偌大的亞東關,沸騰了。
目瞪口呆的看著一個個大閩子民恭敬而感激的狂熱臉龐,片刻之後,李瑾胸口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了一般,如花版吐蕃宗室女早被扔到腦後,他也是激動的跳下馬,抓住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一雙手,激動的說道。
“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