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八萬軍隊,卑路斯也算掌握了一股可觀的力量,用好了的話,不論渴水城的右武衛還是精銳的關寧鐵騎,一時間也不可能吃掉如此龐大的軍隊,會戰的話,就算勝利也會付出極其沉重的代價,失敗了的遊牧大軍大可從容退回中亞,繼續等待機會。
可誰知道分兵劫掠這一招秒旗如今卻變成了臭棋,閩國有著超越遊牧民族機動力的精銳騎兵,依靠其強悍的戰鬥力,極短時間擊潰了四部四萬多人,斬殺快一萬五千人,俘獲打散了不知多少,如今雖然收攏了一萬多大軍,也正是因為他們,讓全軍都變得人心惶惶,對閩國恐懼至極。
人數優勢沒了,軍心還變得如此混亂,這仗還怎麼打?
金潺潺的波斯地毯上,一個個披著絲綢,穿戴著金銀或胖或瘦,或老或幼的貴人一時間全都是沉默不語,低著頭一言不發,讓滿心希望的卑路斯又是如同一盆涼水噴在頭上一般。
有氣無力戴著金冠坐在可汗位置上,卑路斯幹脆垂頭喪氣擺了擺衣袖問道:“如今局勢敗壞,各位有什麼好建議就不要藏著了,趕緊說吧。”
相互遲疑的對視了幾眼,昭武九姓中史國國君這才小心翼翼的站出了頭。
“沙汗沙,如今渴水城防備森嚴,攻下已經是不可能,而且閩國窮凶極惡的關寧鐵騎距離我軍不足三天的路程,再停留下去,已經是沒有什麼意義,不如……”
“不如退回河中地區,休養生息吧?”
這話一出,下方的部落首領們都是捏了一把冷汗。
這一次損失的,絕大部分是卑路斯親信,原來疾陵城都督府的人馬以及投奔卑路斯的波斯貴族,與他親近的嫡係各部更是在關寧鐵騎打擊下灰飛煙滅。
更嚴重的是卑路斯舉國之力而來,還耗費了*萬老弱作為佯攻犧牲在興都庫什山脈以東,這都被閩國打的狼狽而逃,恐怕要是退回草原,哪怕內心不服的波斯貴族也再不會選擇支持卑路斯,日後複興薩珊帝國更是成為空想。
料想卑路斯恐怕會如同輸紅了眼賭徒那般不甘心,一大群貴人已經硬著頭皮低著頭做好迎接狂風驟雨的準備了。
帳篷內足足寂靜了幾秒,每一秒都讓這些中亞貴人內心無比煎熬,大約五秒過後,令人不可置信中,卑路斯竟然爽快,欣喜的點了點頭。
“就依史國大人所說,退回草原休養生息吧!”
就在一大群部落貴人鬆了一口氣時候,卑路斯卻又問出了個令諸多貴人心跳加速的問題。
“誰來斷後?”
關寧鐵騎的強大攻擊力可是被人見識過了,而且關寧鐵騎的殘暴更令人心寒,不接受投降,生生屠殺了阿蘭人七千多,這要被關寧鐵騎追上,恐怕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大家都搶了不少東西,誰想留下來送死?
又是目光交彙了一陣,最後,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帳篷最角落,一個梳著一頭小辮子,腦門上還戴著羊頭骨的遊牧首領身上。
腦門上都冒出了冷汗,葛羅祿族長阿史那葉護剛想推遲,卑路斯卻已經歡快決定下來。
“好,就讓突厥人殿後!”
…………
大約修整了兩天後,終於恢複了戰力的關寧鐵騎又是傾巢而出,跟著一起突擊的還有渴水城的右武衛,不過當兩路大軍彙聚興都庫什山脈西部山口時候,遺留下來的卻隻有一個空的營地,一地狼藉,以及被掠奪來不知所措的奴隸們。
翻身下馬,翻看了一下營火,藥格羅暴躁失望的猛地向地上一抽馬鞭,怨憤哼道:“該死,到底讓他們跑了!”
“跑了?那可不一定!”
昂起頭,另一路主帥房遺愛卻是意味深長的眺望向北方茫茫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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