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_82988傍晚時分,關寧鐵騎追擊到了阿蘭人所在的打龍嶺。.YaNkuai.
與往日突襲驚慌混亂的敵人不同,這一次,阿蘭人卻是提早有了準備,一萬兩千多騎兵燕子一樣分成三隊分列在高出一塊的斜坡上,虎視眈眈的等候著唐人的進攻。
這一次,關寧鐵騎也不是全裝滿員,僅僅八千多將士勉強跟上了藥格羅的步伐,衝到山下後,迅速也是排列成一個陣型森嚴的燕行陣。
打龍嶺並不高,總共不過一二百米,但傾斜在高處的阿蘭騎兵明顯占有地利,閩國攻擊需要仰攻,不論衝鋒速度還是弓箭射程都打了個折扣。
山上,等到閩軍一到,阿蘭人立馬開始了鼓舞士氣,披著老羊皮襖的大巫師拎著掛著牛,羊骷髏,豬牙,狼牙以及各種各樣羽毛的法杖在陣前跳起了薩滿舞,口中還喃喃嘟囔著平常人聽不懂的神文,引得其他阿蘭騎兵一驚一乍的,另一頭,肌肉虯結的千夫長更是直接*裸的舉著大刀在軍陣前吼了起來。
“小的們,這些天你們搶過了閩人財富,玩過了閩國女人,要想把財富女人帶回家,就得打敗眼前這些閩國騎兵,不然的話奴隸與錢帶不走,還得把命留下!”
美色耀人眼,財帛動人心,好不容易搶了這麼多天,搶到的東西幾乎都被一個個阿蘭兵當做了命根子,更何況這次還真的攸關自己小命,聽著部落千夫長的怒吼,幾乎所有阿蘭兵馬全都舉起手中的弓箭,怒吼著迎合起來。
一時間山坡上鬼哭狼嚎之音到處都是,雖然聽在關寧鐵騎耳中難聽無比,但卻表達了一個強烈的戰意。
缺乏地利,敵軍以逸待勞,我軍卻是疲憊異常,人和也缺失了一半,局麵明顯很不利於關寧鐵騎,眼看著一幕,前軍校尉弩失畢思忠禁不住遲疑的駕著馬趕了回來,恭敬的跳下馬單膝跪下。
“父帥,形式不利於我軍!是否退兵?”
“退?”
猛地一馬鞭兜頭打過來,弩失畢思忠錯愕的抱住腦袋縮成一團,藥格羅則是無比暴怒,恨鐵不成鋼的怒斥著:“老抱怨你從軍多年,一點建樹都沒有,克服連眼前這個困難的勇氣都沒有,你還想升遷?還想立功?還想統領千軍萬馬?”
“如果你是我弩失畢藥格羅的兒子,站起來,帶著你的麾下擊破眼前的阿蘭人,不然的話滾回京師,和你那沒出息的哥哥一起去熬資曆當文官去!”
千軍萬馬前被如此鞭打,一個個親軍注視下如此狼狽,讓一向自詡為少帥的弩失畢思忠幾乎崩潰,一言不發站起身,弩失畢思忠扭頭就走,片刻之後出現在了全軍之前,暴怒的舉起了馬槊大聲怒吼著。
“今日我弩失畢思忠為前鋒,不破敵軍,不死不回!”
將官的悍不畏死往往最能激發兵士士氣,跟隨他的一校之兵一同咆哮著舉起了兵刃,如此劣勢之下,千餘將士旋即怒吼著向山坡衝鋒而去,隆隆的馬蹄聲,
騎兵的攻勢往往分為三波,第一波打亂敵方陣型,第二波如同梳子一般梳過,給予敵軍最大殺傷,第三波則是徹底摧毀眼前的敵人,所以前鋒雖然少,卻需要像錘子那般切割過去,往往篩選最驍勇善戰的將士。
眼看著弩失畢思忠部士氣如虹的衝上山坡,藥格羅終於滿意的捋了捋胡須。
不過戰局卻並不輕鬆。
關寧鐵騎振奮起士氣,率先發起進攻,豎下的馬槊猶如鋼鐵森林,但這無往不利的破陣攻勢這一次卻吃了虧。
一聲呼哨,刹那間密集的阿蘭軍中軍居然忽的一下向後散去,與此同時,數不清的漫天箭雨猶如雨點般飛落而下,黑壓壓的箭雨壓製下,思忠部真猶如雨打殘荷那樣,數不清的將士跌落馬下。
奮起馬槊撲打著滿天箭雨,弩失畢思忠一麵尤自咆哮著:“跟隨本將,衝,貼過去,將這群遊賊斬殺馬下!”
頂著三麵箭雨驚人的傷亡,靠著盔甲精良,關寧鐵騎勉強追上了阿蘭人的中軍,卻失去了衝勢,繞是如此,依靠著家傳的武學,弩失畢思忠依舊奮起馬槊,殺進了阿蘭人的陣列中。
殺!
咆哮著,弩失畢長槊彈簧那樣的掃了出去,迎麵三個阿蘭遊牧騎手立刻慘叫著捂著喉嚨翻倒在地,但沒等弩失畢思忠收招,數十把黑鐵長槍已經從四麵八方刺了過來,慌得前軍校尉丟了馬槊,幹脆一個鐙裏藏身縮了回去。
他躲開了,戰馬卻沒躲開,十多把黑鐵長矛紮進了馬背,雄壯的戰馬慘聲嘶鳴著躺倒下去,弩失畢思忠的身影也消失在了敵陣中,這一幕,看的藥格羅副將阿史那雲烈忍不住從坐騎上站了起來,遠遠眺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