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斷流逝,雖然興都庫什山脈還是這般寒冷,但勝利正一點點向閩國展露出微笑的曙光。[ads:本站換新網址啦,速記方法:,..]
不戰而屈人之兵,是華夏最高境界,這一次,李績運用的明顯很到位,隻不過李績運用的不是儒家口中的仁義,而是寒冷,饑餓。惡劣的大自然成了閩國最好的盟友,被圍困在元山堡附近,足足數萬的草原狼缺衣少食下活生生被凍成了狗。
戰馬似乎要被宰殺殆盡,每天都有遊牧民從大營中逃出,卻被追出來的部落親兵射殺,剛開始,射殺的屍體僅僅胡亂堆積在營外,但十多天之內,射殺的逃兵屍體又全都被拖了回去。
看著遊牧大營升起久違的淼淼炊煙,發生了什麼,不言而喻。
不過即便到了這個地步,這些各族的草原狼依舊不肯妥協,其凶殘與頑強也的確超乎了閩國的意料之外。
不管怎麼說,勝利的天平還是一點一滴向閩國方向壓過來,遊牧供養的人口有限,如果消滅了這八萬人,估計草原上又會陷入打亂中而征討不止人丁劇烈減少,二十年內是沒有力量再次南侵了。
興都庫什山脈以西,渴水城對應的大通道,鎮西前衛。
城堡修建在高懸的山上,雖然修建時候考慮過保暖問題,深夜中,夾著雪花尖銳呼嘯著的刀子風打在臉上依舊令人生疼,夜色中沿著堡壘邊牆巡視著,就仿佛被無數耳光打在臉上一般。
“這日子,沒法過了!”
捂著幹裂的臉,就算從軍十多年的老兵也禁不住抱怨不止,因為東方的戰事,牽動了邊防軍絕大部分力量,正常一個月一換防,如今,他們已經戍守在這裏快三個月了,每天除了這凜厲的山風,便也僅剩下遠處狂古不變的雪山高峰,枯燥無比。
還好,同隊裏總有一兩個逗逼能帶來些許歡笑。
“千山寒風夜,星點峰巒雪。”
這要是個文人世子也便罷了,偏偏吟誦的是個皮膚發白,身寬體胖,滿嘴大胡子的天竺人,粗漢的模樣怎麼都和文雅沾不上邊,而且他粘的雪花的大胡子還一顫一顫的,自我陶醉的模樣差不點沒讓老兵和其他幾個夥伴笑破了肚子。
哄笑中,老兵捋著胡子就調侃著:“孔乙己,孔狀元公,好濕啊好濕!”
孔乙己就是這天竺佬按照書上,自己選的三個字取得名字,孔是孔聖人的姓,至於乙己,他自己都解釋不清楚。
果然,剛一誇,這大胡子立馬得意洋洋的昂起了頭,自傲的說道:“那是當然,從小婆羅門就說,我孔乙己是文曲星轉世,引領群倫。”
“那你怎麼六次鄉試,連個秀才都沒中呢?”
又是一個幹瘦幹瘦的壞小子蔫壞蔫壞一句,頓時引得孔乙己迅速變得局促不安,一張口,又是滿口的之乎者也,最後還加了句讀書人的事情你們不懂。自以為是的模樣頓時惹得新兵蛋子老兵一同捧腹大笑。
其實就連資曆最老的夥長老兵都是來自東北的契丹人,剩下的戍卒沒一個唐人,但如今,孔夫子,科舉,之乎者也卻離他們的生活如此貼近,連婆羅門都聯係上了文曲星。
文化,在激烈的碰撞,而又溫柔的融合。
哄笑中,孔乙己自己還是厚著臉皮洋洋得意,顯示自己這個文化人對老兵這群沒文化的鄙視,不過就在這時候,最後一個新入伍的波斯府兵卻用磕磕巴巴的唐語怯生生糾正著。
“孔大哥,今晚大雪,哪兒有星啊?”
真正到了詩的點子上,孔乙己可急了,大胡子一抖一抖的揪著新兵蛋子就到了牆邊,指著東北方向就吼道:“誰說沒有星光的,你看那兒,那一片,不都是星光嗎?”
一個夥五個人全都扭過了頭,還真的,一大片星光在遠處閃爍著,配合著飄雪,煞是美麗。
“別說,還真有!”
不過年紀最大的契丹老兵的眉頭卻皺了起來,凝視了片刻,這個守衛過遼東千裏長城的老軍豁子忽然驚駭的猛地一拍大腿:“不對,不是星光,是火把,是敵襲!”
“敵襲!”
淒厲的喊聲把堡壘裏睡覺的其他幾人也是吵醒了,慌張中,兩個夥十來個人手荒腳亂分配下任務,三個端著弩瞄準唯一上堡小道,剩餘七個全去抱柴火上了烽火台頂,契丹老兵拚命地用火石打著火星,可是飛濺的火星一個個碰到就全熄滅了。
“是濕的!”摸了一把柴火,孔乙己的大胡子臉也變了,憤怒的大吼道:“今日輪到阿裏巴巴照看烽火狼煙了,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