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星稀,就算國際性大都會,新建成的閩國京師城,淩晨幾點鍾也陷入了一片寂靜中,城郊的農人們還要準備明日的整理田地,工人們還要準備上工,靠近城郊的工坊可連成了一片,如今最南端的城門被設置好了,雖然有遮婁其數十萬俘虜官奴作為修建城牆主力,,還要有建設城牆的工具需要打造好。
這麼大晚上不睡覺,也就有靠著寺田過活,一群襖教的祭祀有著這閑心了。
如今也融入了唐人的生活,曾經的波斯國主伊嗣埃三世居然也是一身綠色錦緞漢服,一副胖乎乎的員外打扮,還是緊張的胖乎乎臉上冷汗直流,緊張的等在後頭,幾個襖教觀星士則還是穿著波斯長袍,在兩個環組成的觀星工具中不緊不慢的看著天空,好久,這才輕鬆的揉了揉眼睛。
“恭喜陛下,阿波羅,波塞冬等三星正常歸位了,繼續向西天前行,三王應當已經全部隕落,陛下無恙,當不是映在我們身上。”
汗水濕透了員外服的伊嗣埃三世也終於長長舒了一口氣,頗有些鬱悶的看向了遠方。
“沒想到這次居然是應到了戒日王朝舊主,遮婁其王,估計還有那位漢王身上,白讓本王擔心了這麼久。”一麵用手帕擦拭著頭上汗水,伊嗣埃一麵還抱怨著,不過一旁襖教大祭司的話又讓他身上肥肉一哆嗦。
“陛下,最近卑路斯王子活動的太頻繁了,陛下應該管束一下,閩國氣運如此旺盛,不應該逆其而行了。”
想著自己一心複國的大兒子,伊嗣埃三世腦門上又是滾滾汗珠冒出,無奈晃了晃肥胖的腦袋抱怨道:“本王哪兒管得住啊!”
夜空中,金星,土星還有木星依舊在空中或明或暗的閃爍著光芒,不知道在晦澀的想見見傳遞著什麼。
其實這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天文現象,地球是不規則的橢圓形,公轉過程中一些緯度看到的其他行星發生了偏差,原本一直在天空向東環繞的金星忽然停頓了下來,停留在雙魚座中向回逆轉,實際上金星運轉如常,隻不過地球角度不同罷了。
一顆星逆行,幾年可見一次,兩顆星逆行,百年可見一次,三顆星逆行,則是前年難見,不過明明是簡單的天文現象,卻似乎總有一根神秘的線與人間牽扯在一起,千年前的三星逆行讓亞曆山大大帝滅亡了強盛一時的波斯帝國,千年後三星逆行,戒日王朝的後裔被斬盡殺絕,南方古老的遮婁其王國也陷入一片刀光劍影中,到如今,阿羅順與超日唐軍也沒尋找到他們的下落。
看如今南方已經被殺成一鍋粥他們也沒出現過,應該是,死了吧。
時間不會以某一個過了氣兒的君王感慨而停留,幾個時辰後,永徽五年正月的早晨還是如期到來,偌大的京師再一次變得熱鬧起來。
執勤的金吾衛一麵吃著早點一麵急急匆匆上街巡邏,一個個臨街的小店鋪打開門,學堂中,士子們已經開始了朗朗的誦經聲,廟宇中,和尚,道士開始了早課,城外,超過二十萬遮婁其人官奴則是不情願的開始了忙碌的一天。
挖坑,取土,燒磚,夯築城牆,在閩國管理的皮鞭看護下,這些曾經在閩國南部國土燒殺掠奪的強盜盡心盡力為閩國建設添磚加瓦。
新建成的京師西秦樓中,安娜大小姐也在忙碌著。
曾經在曲女城三珈藍寺顯示出不凡,而且隨後閩國密探又查出她與波斯王子卑路斯有著不明不白的聯係,似乎是拜占庭敘利亞總督的親屬,對於她,閩王李捷招待得倒挺熱情,住的西秦樓最大套間,吃的喝的都與閩王府看齊,時不時還有賞賜送到。
一件件珍貴的絲綢成衣,長裙,甚至肚兜內衣堆成了堆,波斯青金石,中南半島後世緬甸的各種珠玉瑪瑙首飾成盒成盒擺在了一起,這些東西亂糟糟的被安娜翻出來,一件一件的丟進箱子裏。
這一幕看的胖商人阿木列和小侍女露絲全都激動到眼睛直冒小星星。
“啊,安娜,我的我的好侄女,你終於想著要回君士坦丁堡了,叔叔這就叫人備車。”
“小姐,我也這就收拾東西!”
眼看著小侍女與胖叔叔興致匆匆就要轉身下樓,安娜禁不住鬱悶的回過身輕斥道:“誰說我要回君士坦丁堡了?”
“那你這收拾東西幹什麼啊?”阿木列與露絲禁不住麵麵相覷,大眼瞪小眼了好一會,阿木列這才滿是愕然的叫道。
“去閩國鴻臚寺報備羅馬使臣啊,然後按照閩國規定,咱們就要住進鴻臚寺下轄的驛館了。”理所應當的將手頭最後幾件漂亮衣服丟進箱子裏,拍了拍手,安娜理所應當的回答道。
忙忙碌碌的來了次大搬家,即便走出鴻臚寺驛館,阿木列依舊覺得頭大三圈,禁不住拉著興致匆匆拿著玉簡向閩國王宮趕去的安娜滿麵哭喪的嘀咕道:“我的大小姐,您沒瘋吧?來之前你哥哥可沒有授予你擔任使節的權利啊!況且那個閩王明顯對你圖謀不軌,這麼暴露身份萬一被那閩王扣下怎麼辦啊?在天竺帝國可沒有足夠的實力營救啊!”
“哎呀我說阿木列叔叔你煩不煩啊?”終於是滿滿的不耐,提著裙子安娜氣惱的轉了個圈回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