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來的, 又在這兒站了多久,洛慈隻覺得渾身的血液在一瞬間冷了下來。
他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顫抖起來,目視著alpha朝自己走來, 洛慈下意識後退,直到小腿碰到沙發後,身體不受控地倒下。
愣怔一瞬, 他連忙撐著想要站起來, 卻被人輕而易舉地按了下去。江知呈一手按著他的肩膀,一手撐在沙發背上, 他半彎下腰, 眸色在夜色裏深邃幽暗,與洛慈無聲對視。
客廳裏極其安靜, 洛慈恍惚可以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以及無法壓抑的呼吸聲。
他的手裏還抱著alpha的外套, 肩膀被人按住, 整個人被籠在對方的雙手圈出的空間裏, 橙香盈了滿鼻,腎上腺素分泌,花香縷縷溢出,漸與橙香融合, 勾纏出洛慈骨肉裏的癢意。
像在被螞蟻啃咬, 他難耐地動了下肩膀,隨即被人加重力道按住,好似一條被按在案板上的魚。
“好聞嗎?”江知呈猛地傾身拉近兩人的距離, 臉與臉之間僅餘一指的距離,清淺的呼吸混著信息素的清甜傳入對方的鼻尖,溫熱的吐息落在對方的麵上。
洛慈眼睫顫動, 見他唇角微彎,戲謔而張揚地道出後半句:“我的信息素。”
握著外套的手指一寸寸收緊,洛慈緩緩抬眼,望進近在咫尺的眉眼,聲音維持著表麵的冷淡:“好聞。”
他的直白讓江知呈戲謔的姿態收斂。夜色裏,眼前的麵孔連輪廓都是精致的,omega的眉眼深黑,無法看出明顯的情緒,聲音也清冷,如果不是他的手裏還抱著江知呈的外套,如果沒有看到他用貓兒般的姿態去蹭自己的外套,今夜的一切都像是場夢。
清冷驕矜的小公子從雲端墜落,竟也有常人的欲望。
望著omega冷淡漂亮的眉眼,江知呈的喉結微不可見地滑動。他的手指收緊,而後另一隻手向下抽出洛慈手裏的外套,再接著他的手指挪向對方的後頸。
洛慈感受到他的後頸被人用指尖輕撚了撚,而後那隻手覆上他的腺體阻隔貼。
像是意識到什麼,洛慈的唇線漸漸抿直。體內的熱潮在血肉裏流淌,螞蟻的啃咬感從四肢到一直傳到心房,他的身體輕輕一顫。
想要逃,又忍不住接近,想撲到眼前的懷抱裏,讓自己染上對方的氣息——想被標記。
後頸的阻隔貼被一點點揭下,卻在感受到洛慈的顫抖之後倏然停住。江知呈回眸看來,按著洛慈肩膀的力道驟減,他做出一個後退的姿勢。
洛慈的眼皮抬起,他飛快伸手抱住江知呈的手臂,而後在對方略微詫異的視線中,後知後覺開始臉頰發燙,但比起臉頰,更燙的是身體。
空氣裏的花香愈發濃鬱,清新的冷甜香在不斷加深之下隱有粘稠之勢。
江知呈和洛慈都察覺到異常——洛慈的發熱期來了。
洛慈的額頭滲出汗意,血液燒得身體滾燙,他的肌膚起了一層淺淺的雞皮疙瘩,很快消散下去,觸手溫度是灼熱,與江知呈手臂的溫涼形成鮮明對比。
他緊緊抱著江知呈的手臂,用一雙泛起霧氣的黑眸盯著對方,嘴唇微張卻不知道自己想要說什麼,迷蒙之間僅憑本能朝讓自己舒服的本源靠去。
想要降溫,洛慈將腦袋埋到alpha的胸口,撲鼻的橙香讓他感覺到舒適和安全,體內的火焰稍緩,指腹下的肌膚溫涼,他將發燙的臉頰貼到對方的鎖骨上。
渾濁的意識清醒了些,洛慈感受到頭頂溫熱的呼吸。
黑夜無聲,空蕩的客廳裏傳出一聲貓叫,很輕,並不足以喚回兩人的神智。
洛慈的後頸再次被人觸上,對方的指尖微涼,貼在他的肌膚上,讓他微微瑟縮,接著阻隔貼被完全撕下。
嘩——像是開了閘的洪水,清甜的冷花香快速加重,瞬間彌漫在整個客廳裏。
江知呈的嗓音比方才低啞,陳述事實的語氣卻很平靜:“你發情了。”輕撚著洛慈的後頸,他道,“要我標記嗎?”
他問話的語氣平淡到仿佛洛慈說不要,他就會毫不猶豫地退開。可隻有洛慈能感受到後頸被一隻大掌製住,清楚展現出對方的侵略性和掌控欲。
這種侵略性和壓迫感莫名讓洛慈感到滿足,他用最後的理智表達出自己的所求:“…要。”
“要什麼?”江知呈按住他的腺體。
洛慈將臉埋在江知呈頸窩處,吐息過後答:“標記我。”
“好。”江知呈放在洛慈後頸上的手很快移開,他低頭靠近omega的腺體。
當犬齒刺破腺體的那一刻,空氣裏的信息素含量仿佛在一瞬間達到頂峰。洛慈的身體不住下滑,後頸疼癢微還有點麻,能感受到對方信息素在從自己的腺體注入,臨近結束時腺體被人輕咬了咬。他身子一顫,雙手攀住對方的肩膀,整個人依俯在了對方身上。
螞蟻的啃咬感在減弱,肌膚的灼熱緩緩消退。洛慈的眼睛濕漉漉地,眼尾布著紅暈,腦子卻在一點點清醒過來。
等完全清醒後,洛慈才發現自己像是藤蔓一樣將alpha纏住。他連忙鬆開環住江知呈肩膀的手,卻因無力朝沙發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