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方予遊皺眉問著,對自己的判斷力產生了一點懷疑。他看這兩人也不算毫無感情,用更恰當的形容詞來是——兩情相悅?雖然不想承認,但兩人之間這種微妙的氣氛總讓人無法忽視。
不會又是一出家族施壓脅迫,兩人被迫分開的故事吧,方予遊被方書澤洗腦了太多無腦小說,導致現在一看到類似情節,就能腦補出一大串世家的愛恨情仇來。
賀迢放鬆了身體往沙發上躺了躺,半閉著眼,氣質從容而寡淡。
“……用小說裏的形容詞來講,她就是我的白月光。我比她暗戀的更早,在她還是個小胖子的時候,可惜她一直不知道,有個人偷偷喜歡她了這麼久。”
邊說著,賀迢垂下了眸,長睫掩住了眼底的淡淡失落,陷在陰暗裏的半邊臉晦暗不明,燈光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襯得他麵部輪廓更加深邃。
“真以為初二那次碰肩,就淪陷了一個人嗎。”賀迢低聲笑了笑,最後一句話更像是氣音,隻講給自己聽。
而他回憶著從前,更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彎了彎眼,眉間冰川在頃刻化成一灘春水。
記憶裏那雙像小鹿一樣,受到驚嚇就瞪得圓溜溜的大眼睛,撐著一把小白傘,在暴雨裏走的歪歪扭扭,卻把傘舉過他的頭頂,生怕他淋到雨的女孩兒。
不怕人笑話,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這樣純粹而溫柔的善意,而那雙黑白分明的幹淨眼睛更是讓他記在了心底。他在想,世界上怎麼有這麼好的人,對一個袖手旁觀你被欺負的人都能給予善意。
“你……”方予遊瞪大了眼睛,心中有了一個猜想,他不可置信道:“你該不會是,當初奚奚寶貝淋一身雨,還撐傘帶回來的人吧……?”
“啊,你還記得。”
賀迢淡淡的笑了笑,他凝視著朝他們走來的秦予奚,眸色沉的像深不見底的夜,聲音又低又溫柔:“我總會親口告訴她,等她想起來,再決定要不要喜歡我。”
我很公平的,等我把自己的一切一切全部告訴你,你再決定,要不要喜歡我。
……
秦予奚坐回位置上的時候總感覺桌上幾人的氛圍變得奇怪了很多,尤其是方書澤,嘴唇一動再動,還是沒能把話說出口。
“……?”
秦予奚偏頭看向正在喝酒的賀迢,他抬頭朝她揚唇笑了笑。
她怔了怔,很快,那人又收回了目光,獨留她滿肚子的疑惑不知從何安放。總感覺他似乎有哪裏變得不太一樣了,但具體是哪兒,她又說不清楚。
“奚奚寶貝,來嚐嚐這個慕斯蛋糕。”
方予遊給她遞了一小盤巧克力蛋糕,上麵的裱花精致,旁邊還點綴著一朵小小的淺綠色薄荷,看起來很可口。
秦予奚乖乖的道了聲:“謝謝哥哥。”然後偷偷側眸偷看賀迢的反應,後者則對她的行為仿佛視若無睹,隻是動作機械的重複著喝酒的動作,一口一口的將杯中的液體送入嘴中。
三杯下去,他的臉色不改,好像喝的根本不是酒,而是什麼飲料一樣。
當賀迢把第四杯送到唇邊的時候,秦予奚沒忍住抓住了他的手,這才發現賀迢的手把酒杯握的很緊,她用力的掰,發現根本拿不開。
麵對他的蠻力,秦予奚隻能無奈的放軟了語氣道:“鬆手。”
賀迢似乎有些醉了,看著她的眼神閃過一絲茫然,但本能還是讓他在聽見她的話後,不僅態度軟和了下來,還乖乖的鬆開了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