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靜思滿臉疑惑地看著麵前這壯碩樸實的年輕人,扭頭看向水中,恍然大悟。原來他就是那青龍所化。“都放過你了,你怎麼不走?”靜思沒好氣的埋怨。
青龍低著頭,“俺娘說了,受人恩惠當湧泉相報,我要報恩。”
真沒有想到這畜生還真是有情有義,看來賀兒剛才真的沒白救錯他,不過他們兄妹倆什麼也不缺,還需要他報個屁。靜思冷著一張臉,打發:“你走吧!我要帶著賀兒回城,用不著你報恩。”
“可是……”青龍不想走,反而向前幾步,盯著麥子細細的看了一陣。靜思見他直勾勾看著自己妹子,怎麼會高興,用力推開他,“可是什麼?沒有殺你算是便宜了,快走。”靜思說完轉身要走,弈天也連忙跟隨而去。
青龍竟然犯軸,擋在他們麵前,高大魁梧的身形擋住去路,急急道:“剛才那弈天不是說了,她失血過多需要溫暖的地方嗎?我家就在附近,你帶著她去我家吧?”青龍為人粗嘴笨舌,說句邀請的話都憋得臉色通紅似豬肺。
靜思見他不躲開剛要發飆,但聽他誠懇的邀請,忽然有些心動了,但是青龍畢竟先前攻擊過他們,這萬一對賀兒不利……
正當靜思猶豫,弈天踱步到他身側,低聲勸道:“靜思兄,我看他模樣憨厚,不似什麼壞人。”
“好壞能寫人臉上啊?”靜思出口冷哼一聲。弈天登時沒了回音,訕訕退後了一步。
青龍噗通跪在地上,怔怔看著靜思,“我發誓,若是敢起歹心,就讓我屍骨無存,受盡世間疾苦。”這古代人發誓,可不抵現代人隨便說說,那可是上有神明看著呢!說了必行的事情。青龍如此發重誓,靜思的心也軟了,再加上麥子慘白的臉色,靜思微微點頭。
“去,在前方帶路。”
見靜思鬆口,青龍如獲大赦,登時站起來,笑盈盈帶著他們朝自家的方向走去。
一間隱與深山的茅草房,寥寥無幾的荊棘柵欄做的大門,風吹著發出咿呀響聲。一位閉幕養神的老嫗就坐在大門口,手中拿著煙鬥,輕輕往木樁上磕了磕,彈得一地灰色煙灰。
聽聞遠處傳來腳步聲,老嫗摸索著木杖子起身,小心的向前摸索著,終於摸到那根長木棍,向腳步聲迎了過去。青龍見老娘過來相迎,連忙小跑過去,將娘親扶穩。
“娘,又在外麵晾風,小心著涼。”青龍的聲音帶著幾分埋怨,卻能聽出他十分孝順他老娘。
“兒啊!你帶人回來啦?”誰都能看出來,青龍他娘是個瞎子,滄桑的皺紋將一雙眼,深深遮擋。青龍求助地看著靜思幾人,生怕他們說出自己去做了壞事,讓自己娘親知道。
麥子雖然身體不佳,但是心裏清明,他們的所說所做她都聽入心裏,這會已經稍有好轉,微微抬起頭,看著青龍慈祥的母親,淡淡一笑,“婆婆我們是來山上遊玩的,結果走路不慎跌倒,受這位壯士搭救,還帶我們來到此處安歇,真是打擾婆婆了。”麥子說的有氣無力,一聽就傷的不清。
靜思見麥子為他開脫,心中不快,低吼:“都傷成這樣了,還堵不住你的嘴。”麥子嗤笑,伸手向幫哥哥額上的密汗擦去,但是沒有摸到靜思臉上,已經疼的她眉頭擰緊。
弈天連忙伸手過來,按住麥子的手,“要做什麼,跟我說,別亂動,扯動傷口疼。”
婆婆聽著麥子微弱的聲音,敏銳的鼻尖嗅著點點血腥的味道,瞬時臉色激動,拄著木棍疾步來到麥子身前,伸出枯黃的手掌,撫摸上麥子的麵頰,忽然頓住了,滄桑的臉色都驟然變化,連忙跪在地上,還不忘拉住他的兒子跟著一起跪下。
“青龍妖,青娘帶著兒子,青柯,拜見靈女大人。”麥子低頭看著婆婆和青柯為自己下跪,疑惑地轉頭看向靜思,“哥,他們?”
靜思也是眉頭皺緊,似乎很不想讓麥子知道什麼,用腳踢了踢青柯,命令:“快扶你娘起來,我要抱著賀兒進裏麵休息,莫要再提什麼靈不靈的。”
青柯見靜思臉色不好,連忙伸手扶起老娘,為他們讓開一條路,靜思向上拖了拖麥子的身體,雖然麥子纖瘦,但好賴不計也是坨肉,抱久了,胳膊自然酸的要命。
將麥子緩緩放在床上,靜思起身直了直腰,甩著酸脹的膀子。麥子則扭頭望著這簡陋的房間,還真是家窮四壁,除了堂屋正中有張桌子就沒有見到什麼值錢的東西,難不成這對母子是在苦修?
老婆婆與青柯嘀咕了幾聲,青柯連連點頭,來到麥子身側的被垛前,伸手往下麵摩挲,半響從被垛底下拉出一床嶄新的被褥,回頭看向靜思,那家夥已經走到門口,四處觀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