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融融,窗外細雨如絲。
段暮遙一個人坐在聽雨樓前,靜靜等著魏成弘的到來。
今天是他們婚後的第三日,大婚那一日,魏成弘醉的不像話,兩個人自然未成好事。
大婚第二日,魏成弘借口教場有事,在外忙了一夜,次日清晨才歸。
他們是青梅竹馬的情分,段暮遙在婚前從未懷疑過他待自己的情意。可如今,大婚已過三日,他始終待自己不夠親近。
段暮遙不知是哪裏出了問題,可兩個人這幾日總是搭不上話,她一個女兒家,又不好直接去問。
今日傍晚時分,魏成弘終於讓手底下的人傳了話,讓她到聽雨樓等著,他說,會給她一個驚喜。
雖是春日裏,可段暮遙還是覺得冷。她緊了緊外袍,一邊品茶,一邊坐在窗前,靜靜地等著他。
直到清柔的月光透了進來,外麵才終於有了聲響。
段暮遙本以為是魏成弘來了,可是一開門,外麵站著的,卻是二殿下魏廣。
如今京都內外人人皆知,太子身子骨不濟,怕是活不過年底。二殿下在其他皇子中年紀最長,自然風頭最盛。
當然,魏成弘與二殿下自幼年起,關係便極好。
這幾年,魏成弘更是頻頻與二殿下接觸。他在教場訓兵的活計,便是二殿下舉薦的。
此刻,段暮遙看到二殿下,雖有些錯愕,卻還是沒忘了禮數,盈盈一拜:“給二殿下請安。”
魏廣上下打量著她,好半響才伸出手去扶她。
“弟媳不必客氣。”
魏成弘是燕王世子,也是皇上的皇弟,與魏廣自然是堂兄弟。
不過以二殿下如今的身份,喚她一聲弟媳,著實算是抬舉了。
魏廣扶起她之後,並未將手移開,他細細摩挲著她柔滑的長袖,看向段暮遙的眼神,也漸漸迷離。
段暮遙可是京都第一美人,早年她被送進宮由太後教養的時候,容貌便已然出挑得很。
如今到了出嫁的年紀,更是綽約多姿,端麗冠絕。
尤其是那雙含情的眼,真真是風流動人。
魏廣肖想她,可不是一天兩天了。今個,算是終於得了機會。
段暮遙察覺到魏廣的無禮,驚得退後了幾步,忙躬身道:“不知二殿下此番前來,是有何事?”
魏廣早已將門外的人遣散,此刻,他的侍衛更是將門從外麵鎖死。
他逼近了段暮遙幾步,揚起了她的下巴,語氣輕佻:“你可知,本王對你是日思夜想啊。”
段暮遙臉色頓時慘白如紙,她想要逃,然而魏廣卻緊緊攥著她,說了一番讓段暮遙心死的話。
“你不必求救,沒有用的。你以為成弘為何婚後也不敢碰你?你以為,他手底下的人為何將你引來此地?”
段暮遙的眼淚啪嗒一聲落了下來,她尤自倔強道:“我不信,你撒謊。夫君他,不會如此待我。”
魏廣狂笑一聲,反正今夜還長,他倒不急於這一時。
“你看到的,都是假的。隻要你好好聽我的話,我日後不會虧待你。你還可以做你的世子妃,隻要本王需要你的時候,你便來這聽雨樓一敘即可。”
“待日後本王登基,無論是你,還是燕王府,都是極大的榮耀。”
魏廣平日偽裝極好,朝臣們都說他是難得是賢王。他待自己的王妃也極好,成婚多年,府裏除了幾個通房,便再無其他姬妾。
連陛下都說,魏廣的心性難得可貴。
誰成想,就是這樣一個賢王,私底下竟然如此醃臢不堪。
“你休想,除非我死,否則我絕不受辱!”
魏廣聽到她這話,反倒是笑了。
“你啊,還是不懂這其中之樂。你現下喜歡弘弟,可日後漫長歲月,你都要與他朝夕相伴,想想都膩得慌。當年,弘弟看上了我府上的一個姬妾,本王與他兄弟情深,自然不忍看他害相思病,便直接成全了他。”
“從那之後,我們兄弟,便有福同享。”
魏廣這話著實令人惡心,段暮遙緊握著手帕,咬牙切齒道:“我不信,你撒謊。今日這一切,都是你的計謀。若是夫君知道了,哪怕是拚死,也會為我討個公道。”
魏廣噗嗤一聲笑了:“拚死嗎?他如今,正在我京郊澄園內,與我的美姬尋歡作樂呢。我成全了他那麼多次,而今,我隻要他成全我這一次。你猜怎麼著?”
“他自然是答應了。本王的要求,他自然是不會拒絕。”
段暮遙步步後退,眼淚盈滿雙眼。
她害怕,害怕這魏廣欺辱了她。
她也害怕魏廣今日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今日請她來聽雨樓的,是魏成弘的心腹正文。
正文是燕王府的家生奴才,對魏成弘忠心耿耿,不會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