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軟均勻的呼吸,在她挺俏的瓏鼻中,緩慢而有節奏地響著。
粗獷那具,緊攥著那嬌弱的腰身,霸道又侵略性十足的動作,按說應該不和諧,可看上去,卻那麼的天經地義。
就像這兩人,合該這樣,親密無間地躺在一塊兒。
忽然夜風從窗子外麵刮了進來,粗獷的那個,眨了下眼皮,猛地睜開眼兒。
眼中深不見的黑鬱,在眼眶裏滾了幾滾,越發讓人不敢逼視。
就在眨間的瞬間,他從嬌弱的她身邊起身,一個簡單的躍起動作,上自己迅速扒到了屋頂一根橫梁上。
剛躍上橫梁半分鍾的功夫,這屋裏的門,就被人用鑰匙扭開。
一個黑衣黑裳,戴著麵具的人,走了進來。
盡管他全身包裹著衣裳,像是看不出藍女。可容恣還是在他的頸子上,看出來並無喉結。
那看來這進來的,是一個女的。
見床上隻有唐晚輕一人,她悄悄靠近,迅速拔刀,插向唐晚輕。
可容恣的柳葉刀,比她的手快,哐一聲,就將她的刀,擊在地上。
那人手一抖,抬頭看向天花板,見一個人正倒吊在橫梁上,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登時就像被定住了一樣兒,足足有一分鍾的功夫,才奪門而去發。
容恣打了一個呼哨。
很快,屋內同時出現三到四個黑衣人。
容恣看了眼唐晚輕,便追了出去。
容恣追人的速度極快,遠超出正常人。那女的,見一直甩不掉容恣,最後躲進了達西森的屋子。
容恣一直追到達西森住處的附近,隨後,敲開了達西森的房門。
達西森見到容恣來,並沒有意外。
容恣站在門口,目光沉沉地看著達西森。
兩股磅礴厚重的氣勢,在夜色中擦出雁過無聲火花。無聲對峙與爭鋒中,似乎勝負難分。
可也就片刻的功夫,達西森些微地移開了視線。
而容恣眉目靜如止水,淡漠無情的神色,就像是裱上去的畫似的,沒有絲毫的牽動。
冷凜之氣,伴隨著夜風罐進屋裏,冷不丁讓達西森腳底生起一抹寒意。
“大半夜來,你想問什麼,就問吧。”達西森沉下聲,道。
容恣視線未動,隻嘴角稍掀了掀,唇色跟他的人一樣,薄淡得讓人乏味兒。
“晶石是你拿的。”不是肯定,而直接用篤定的語氣。
大概所有人都忘記了,達西森的人,曾經夤夜攀上唐門,就是尋找另一塊晶石。
如果達西森不是要拿晶石做什麼,也不會先從容家搶了晶石,回頭又去唐門收集第二塊。
達西森並不否認:“沒錯。”
“這麼,那兩個人也是你安排的?你讓她們動手?”容恣眯眼問,一股危險的意味,從眼眶裏溢出。
“若不讓她動手,又怎麼會輕易把東西拿回來?”達西森淺帶笑地回道。
“是嗎?你拿晶石做什麼?”容恣直接問。
達西森看了他一眼兒,似乎在想,這件事情該怎麼開口:“阮阮當年服毒之後,並沒有死。我隻是想用晶石救人。”
容恣並不相信達西森的話。
“阮阮是你的奶奶,你要不信,你按開我門後那個按扭,就知道了。”達西森道。
容恣眼也不抬,直道:“你自己開。”
達西森去摁按扭,容恣手中一把柳葉刀,靈活地在幾指之間轉著。折射出來的銀色光芒,一道一道地閃過達西森的臉。
嘩……嘩……嘩……
屋內響起什麼東西震動的聲音,定睛一看,地麵開出一個四方的口子。
一個水晶棺材,從口子裏抖抖顫顫地升出來。
棺材中的女子,似乎不是躺著的,而是站著的。
手裏捧著一束鮮花,五官容貌俱是年輕的模樣。膚粉凝脂,柳眉桃麵,鼻膩唇殷。不知道達西森用了什麼方法,居然可以把人的軀體保存得這麼完整。
“她是你祖母。”達西森道。
容恣蹙了下眉:“這就你的目的?複活一個死人?”
“她沒有死。她隻是沉睡了。我一直用好東西養著她,就是想她能醒來。”達西森情緒波動極大地強調道。
“是嗎?”容恣帶諷地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良久站了一會兒,目光逡巡一圈兒四周,折身就離開達西森的屋子。
達西森忙追了上去:“你就走了?你難道就一點兒也不在乎,我和阮阮是你的爺爺奶奶?”
“那又如何?”容恣輕扯了嘴,回過頭目光邪肆淡掃著達西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