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那,那你能不能勸勸他…….”
容天愛企求的聲音,在容老爺子容大海深沉含威的目光中慢慢止住了。
“這臭小子,什麼時候聽過我的?”容大海眉毛輕揚,麵露不滿,卻語帶寵溺。
——
白虎院兒,容老爺子容大海坐在正堂的上位上。
他伸手撚著下巴的白須,右手邊的茶案上,擱著一盞六安瓜片,三才杯散發著陣陣茶溫,微含著眼皮,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悠遊自在。
“老爺子,恣少馬上就來。您先喝口熱茶啊。”容老管事哈著腰,笑眯眯地道。
容老爺子容大海,眼神微含,不露聲色地撚著白須兒。默然不答的神情,讓人摸不著底。
容管事隻能幹揚著一張笑臉,轉身下去白虎院兒後院兒催人。
正巧,這會兒,容恣抱著火火從白虎院兒的正堂進來。也不需要他再往白虎院兒的後院兒多跑一趟。
“你來幹什麼?”見到容大海的時候,容恣的眉心嫌棄地蹙了一下,一雙深沉如海的眼睛,波瀾不興。
淡漠如水的表情,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兒。
容老爺子容大海暗咽了下口水,輕哼一聲兒:“老子不能來嗎?膽肥膩了你,想當年,你穿開襠褲那會兒,還不是老子一把屎一把尿帶的?”
“你想說什麼?”容恣沒心情跟他扯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語氣極淡,眼神極冷蔑道。
“老子今天來,就是想問問你,那荒山頭那地兒,你打算怎麼辦?弄成這樣啊?那可是咱容家幾輩人心血!”容老爺子容大海曲指敲著桌案,故作威嚴道。
容恣淡漠地歪了下嘴兒:“那又怎樣?”
“什麼叫那又怎樣?荒山那片頭交給你,你就給得老子做出點兒成績。以前老子看你做得還行,就沒管你。哼,現在弄成這樣,你不得給老子交代交代!”容老爺子容大海,裝模作樣地拍了一下桌子。
假模假樣的動作,讓容恣對他,更加蔑視。
容恣淡掃了他一眼兒,沒功夫搭理他,抱著火火就出了正堂,留給容老爺子一個華麗麗的背影。
容老爺子容大海氣得胡子吹登,喲了一聲兒,就跟了上去。
“臭小子,我警告你,把你那做派給老子收起來!收拾幹淨點兒!”
“你再走!再走,老子就不說了!”
“臭小子,你就不想知道,你姑嘴裏說的那些兒,是真是假?”
容老爺子容大海吧啦吧啦,跟在容恣身後,不停道。
容恣抱著火火停了一下,淡瞅了他一眼兒,就像看空氣一樣:“隨你。”
“隨我?隨我那就是想聽了!想聽了,你就別走!”容老爺子道。
“臭小子,老子跟你說,你姑說的,雖然不全是真的,可也不假。你進來,老子跟你細說!”容老爺子容大海指著容恣,朝他招了招手。
容恣瞥了下火火靈光的眼神:“說。”
容老爺子容大海捂嘴輕咳一聲:“這話說來話長,那還得咱容家的老祖宗選下這塊風水寶地說起…….”
“長話短說。”容恣冷道。
“你姑和那個叫達西,是在外麵認識的。認識的過程,你姑沒說,我也不知道。總之,郎才女貌的,不久兩人就好了。不過,那個達西好像是家裏的獨苗,原來是說了親的。兩家對這個親事,也相當看中。所以,知道你姑和達西在一起之後,兩家人就開始連手,想把他們分開。”容老爺子容大海目光轉沉,聲線轉嚴肅道。
容恣微蹙眉,眉心間的青筋輕抽著,喜怒難辯。
“你姑是什麼性子,你也知道。年輕的時候,跟你簡直是一個模子出來的。兩人為了躲避兩家的種種迫害,決定私奔。天大地大,總有這對苦命鴛鴦的落腳處。可惜啊,周密的計劃,被人識破了。當時,那個達西,就讓你姑先走。回頭再去找她。”
容大海說及此,停了一下,又看了眼兒表無異色的容恣,接著道:“你姑在你爸的幫助下,逃了出來。回到容家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懷了你。當時達西被那邊的人抓回去之後,受到了極刑,兩條腿幾乎廢了。好在救得及時,沒死。”
“於是,你姑就把那個達西給藏了起來。一藏就是二十幾年。你姑生下你之後,怕你受到兩家的牽連,於是就把你送給了你爸。”
容大海說完,看了眼兒僵住的容恣:“你聽明白沒有?你是我外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