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成年男子的目光緊閉著,像是睡著了一樣兒。
容恣還未來得及細看那男子的模樣,就被扒在地上的容天愛給發現了。
都堂堂正正地站在暗室的中央,能不讓容天愛發現就奇怪了。
她驚恐地瞪大眼珠子,除了嘴唇顫得上下打抖,就連整個人也像是在數九寒天,隻穿著單薄的衣裳一樣兒,冷得全身犯抽抽。
“你,你,你怎麼來了?阿恣,你你怎麼來了?”容天愛顫著聲線問道。
容恣並未搭理她,黑沉的視線,冷淡地掠過容天愛驚慌失措又蒼白瘦削的臉兒,重重地落在那個半截身子藏在黑箱裏的男人身上。
“他是誰?”容恣問。
容天愛失控得上下嘴唇打架,連一個字音也說不出來。
容恣狹眸一眯,語氣微沉:“他是誰?”
容天愛繼續哆嗦著,眼中的驚恐與害怕,似濤天巨浪一樣,淹沒了她僅存的理智與冷靜。
容恣見她半天不語,冷道:“不說,我就把這箱子打開了。”
“不要!不要!求你!千萬不要!”容天愛激動地大喊,無力的身子想從地上爬起來,可試了幾次,又跌回了地上。
容恣眼中得意帶冷地笑了笑,看來這黑箱子裏,藏著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他伸手往男人那顆精致的頭顱的方向前去,嚇得容天愛大聲喊道:“不要,不要!不要碰他!阿恣,他是你的親生父親!”
容恣骨節分明而修長的手,在半空中頓住,偏過頭,沉冷的目光浮著一層駭人的唳色:“你說什麼?”
容天愛對上容恣懾人森然的視線,方才的衝動登時就給逼了回去。
雙唇嚅了嚅,失神喃道:“我,我沒說什麼。我什麼也沒有說。”
容恣嘴角一歪:“不說?”
不說,那就…….
眼看,容恣的手碰上那顆頭顱,容大愛再次出聲喝止!
“阿恣,我說!我說!其實,你不是我大哥的兒子!你是我和達西的兒子!他就是你的親生父親!你不能碰他,你要是碰了他,他立馬就會死的!”容天愛情急之下,將自己壓在心底多年的秘密交代了出來。
容恣顯然是不信的,一張俊逸狷狂的臉,並沒有因為知道自己是容天愛和這個奇怪男人的孩子,而有絲毫動容。
“達西家裏不同意,他和我在一起。然後我們就私奔了。我們在逃跑途中受傷了,後來我求助了大哥。是大哥才把我救下。達西,達西為了保護我,就受傷了。然後一直在現在,他一直沒有好。”
“我,我也知道怎麼辦。隻能聽大哥的。大哥替我擺平達西家裏的一切。後來,我懷孕了,大哥為了讓我在容家待下去,就把你抱去了青龍院兒。然後……”
“後來大哥死了,我就一直守著達西過日子!我沒想到你會來!阿恣,我求求你,你不要傷害你的親生父親!”容天愛泫然央道。
容恣對容天愛的話,沒有任何反應。目光漠然地看了她一眼兒之後,繼續將手伸了出去。
容天愛急得恨不能衝上來,然而她也歡實準備起身,往上撲。
可容恣的食提,隻在男人鼻下停住,並沒有任何進一步的動作。
看起來,隻是在試探這個男人是否還活著!
男人高挺如梁的鼻下,是輕微如風的呼息,看來是還活著。
隻是為什麼要裝在一個黑箱子裏。
“他怎麼會變成這樣?”容恣問。
容天愛眨眨眼,隻要容恣不碰他,她什麼都好說。
“他的腿斷了,後來又出了意外,隻能鋸掉。現在他就在這裏養傷。不過,你放心,很快他就會好了!他一定會好的!”容天愛自說自話地安慰道。
容恣扯了下嘴兒:“達西?他是哪裏人?”
“達西當然是隆國人,我見他的時候,他那時跟我年紀差不多。”容天愛憶起往日的時光,眼神便陷入幽幽的回憶中。
達西?
那是隆國邊疆一族的姓氏!
“那些人就是為了他?”容恣冷扯著嘴,視線斜斜地睨著達西。
“那些人,一直在找他!阿恣,你一定要幫我們!一定要幫我們!我們不能再分開了!達西才是你的親生父親!”容天愛驚恐之中,反複強調達西是容恣的親生父親!
容恣目光黑得密不透風,沉重的壓迫力,使得你心裏那點兒小心思,無處遁形。
“他是什麼人?”容恣攫著容天愛問。
容天愛搖了下頭:“我,我不知道。我一直都不知道,他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