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開!你們都走開!”容厲稚嫩的聲線,冷硬道。
容明無奈,又怕自己強迫容厲出來,折騰到他臉上的傷口。隻好歎氣之後,便作罷。
“羽少,你,您怎麼來了?”容明一臉無奈地準備轉身離開,就在門口看到容羽,清勁如鬆地站在門口。
眼中劃過一絲意外之後,一臉慚愧地對容羽道:“羽少,小少爺的心情不大好,要不,你來勸勸吧?”
“你下去吧。”容羽並未答應,直接吩咐容明先去。
接過容明留下來的場子,容羽在門口站了站,一會兒之後才邁進屋內。
容厲躲進一床薄被裏,不大不小的身板縮成一團,團在床尾。
“小厲,我是爸爸。”容羽進來之後,溫聲道。
平靜的音色,仿佛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兒,給人一種安全無虞的感覺。
躲在被子裏的容厲,小身板一顫,像是被電流擊一樣,麻顫了一下。
“小厲,你臉上的傷,不算嚴重。傷口會好,可會留疤。”容羽溫溫淡淡地說。
“我知道,你接受不了。推己及人,這事發生在你二嬸身上時,你也應該理解。你實在不應該那樣對你二嬸。”容羽語重心長道。
容厲渾身一震,小身板抖了三抖,這才帶著濃濃的鼻音道:“我,我我沒想到會這樣!她不是我二嬸!她是唐晚輕!”
“傷口長好了,會有疤,等你年歲大些,就可以做手術去掉了。”容羽補道。
“所以,你不要怕,更加不要擔心。傷是一定會好的。”
容厲縮在被子裏的一團身板,忽然一頓,漸漸挑開被子,露出一雙眼睛:“容羽,你說得是真的嗎?”
容羽給他一個信任的眼神,傾了下頭。
“那萬一,萬一好不了呢?我怎麼辦?到時,他們都會笑我!”容厲抿著嘴,眼中藏著銳利逼人的鋒芒。
“你的臉留疤,人家會笑你。你二嬸的臉毀了,你笑你二嬸。人家笑你,是因為人家不懂尊重你。你笑你二嬸,是因為,你不尊重你二嬸。”容羽淡聲道。
容羽頓了口氣:“我不說什麼大道理。小厲,我就想告訴你,與人為善,與己為善。”
“我……”
“吃點東西吧,吃點東西,臉上的傷好得更快。”容羽溫聲勸道。
——
與此同時,唐門的某暗室內。
被折騰得不成人形的阿梅,盤縮著身子躺在地上。
現在她還能保持著最後一絲意識,已經相當不錯了。
最近,唐門的人,在她的身體裏放了六條蟲子,這些蟲子從她的腳板心兒鑽了進去。
在她的身體四處遊移,隻要受到指引,這些蟲子就會在她體內四躥,並且開始啃噬她的器官。
那種鑽心剜肺的疼,真得讓她生不如死。
她把能說的,知道的,全說了出來。
嘣!
暗室的小隔門又被推開,她知道這些人,又會在自己身上放東西,然後查看她的反應,最後又怕她死掉似的,給她喂點兒什麼東西,自己又會舒服一點兒。
“吃東西了!真不知道老爺子看上你什麼了,居然到現在,還不讓你死!”一個送飯的唐門中人,穿著苗疆一帶的民族特色服,不滿地將自己帶來的飯菜,擱在一邊兒。
“吃吧!不吃,回頭有你受的!”那送飯的,惡狠狠地對著阿梅道。
阿梅咳了數聲兒,顫著手抓過放在一邊兒的大菜碗,無力而機械地往自己嘴裏不停地扒飯兒。
好像,隻有這樣,她才能肯定自己還活著。
“老爺子,容家那邊兒最近可是一點兒消息也沒有,您確定唐晚輕會回唐門?”唐老爺子唐雲天的大管家問。
唐老爺子唐雲天一雙渾濁的老目,含著一絲陰毒與冷唳:“會的。早晚會回來。”
“要是能回來了,那大小姐是不是就有救了?”大管家問。
“會的。隻要她回來,我就有辦法,讓她醒來!”唐老爺子唐雲天嘴角掛著一絲陰狠沉冷,又意味難明的笑容。
遠在京城盤龍山容宅白虎院兒的唐晚輕,在六七月的大熱天,忽然打了一個寒噤。
“怎麼了?”容恣目光機警地問。
現在,隻要唐晚輕有一絲兒風吹草動,容恣都會第一時間關注。
唐晚輕搖了搖頭:“沒事。就是忽然感覺有點兒冷。”
“冷?”容恣凝眉。
這六七月的大熱天,怎麼會冷?
“沒事,估計是剛剛收了汗,風一吹就有些冷了。”唐晚輕想了一想,隨口道。
“嗯。”容恣眉目沉沉地,應了一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