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她正準備下午跟魏先生說。
沒想到,下午兩點過頭,就接到魏書的電話。說姚瑤的朋友,許先生要來看她。
還特意囑咐自己,事先不要讓姚小姐知道。
大概二點過十五分的樣子,魏先生口中說的,姚小姐的朋友許先生,帶著一束火紅的玫瑰過來了。
手裏還提著一個果籃,完全就是一別探病的樣子。
“許先生是吧?您來了,我去跟姚小姐說一聲兒。”王阿姨道。
“別。你先別跟她說,我等等自己去跟她說。”許行立即截了王阿姨的話道。
“那好吧。許先生,您先進來坐坐。”王阿姨把許行請了進去。
許行環顧了一下公寓的環境,無論是采光還是設計,都很不錯。
這套公寓,聽魏書說是姚瑤自己的公寓。
以前,他跟嫂子沒有來過,後來姚瑤出了事兒,就更加沒有來過了。
今天第一次來,發現裝潢得非常簡單透亮,就跟姚瑤那個人似的。
王阿姨去廚房給他倒了杯熱茶:“許先生,喝茶。”
“謝謝。王阿姨,我想問問,現在她的情況怎麼樣?”
“姚小姐的情況還不錯,之前醫生來看過姚小姐的傷口,說是恢複得很好。可是最近,姚小姐老是犯惡心,吃什麼吐什麼。我說要給她找個醫生,她死活不肯。”王阿姨自顧自地說。
這些情況,她反正也是要告訴魏書的,先說給許行聽,也沒有什麼不好。
“很嚴重嗎?是不是胃出了什麼問題?怎麼之前沒聽書說起過?”許行忙道。
“今天正準備跟魏先生說。這不,許先生你一來,就給忙忘記了。”
“沒事,王阿姨,你把家庭醫生叫過來吧。我等會進去跟她說,一定說服她好好檢查一下。”許行抿抿嘴道。
“那行,我這就去打電話。”
——
一覺醒來的姚瑤,還不知道臥室外,許行和家庭醫生都來了。
幾天沒有正常進食的她,身體有些虛弱,容易疲憊。有時候,不知不覺就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昏昏沉沉的厭世感,讓她忽然很想就這樣睡死過去。
從早上到中午,她幾乎什麼也沒有吃,自然熬不住,就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她看窗外的太陽移了腳步,看看床頭上的鍾,知道自己又睡了兩個鍾。
她眨了眨眼兒,臥室的門被敲響。
姚瑤像往常一樣,以為是王阿姨,便道:“進來吧。”
臥房門被人從外向裏打開,一個高大的人影出現在門口,她眯著眼看過去,見到那張熟悉的麵孔時,整個瞳孔急劇擴張,腦海閃過那天晚上所發生的,她想忘卻永遠忘不了的一幕一幕。
“滾!滾!你給我滾!”
如果她的手可以正常抓東西丟人,姚瑤肯定將床頭櫃上的鬧鍾給抓起來,丟了過去!
她的手腕上纏著紗布,不能動,可手肘和身子沒有問題。
姚瑤拿手肘死勁敲著床頭櫃,狠狠地盯著許行:“滾!滾!滾!”
許行怕姚瑤傷到自己,進去不是,走出來也不是。
他幹幹地站在那裏,似是從來沒有想過,姚瑤會這樣對自己。
直到王阿姨帶著家庭醫生走了過來,醫生慌忙地檢查姚瑤的傷口,又給她注射了一針鎮靜劑。
姚瑤的情緒平緩下來,王阿姨這才勸道:“許先生,您要不還是先出來吧。姚小姐不想見您。她的身體還沒好,萬一激動把傷口掙開了,那就不好了。”
許行木然地點點頭,折身準備離開。
可回頭見姚瑤睜著一雙充滿絕望又憤怒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時候,他又折了回去。
“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可我今天來,不光是看你。還是想跟你說說嫂子的情況。”
“姚瑤,你跟嫂子是那麼好的朋友。你難道不奇怪,她為什麼一直沒來看你嗎?”
姚瑤目光一滯,身體明顯一僵。許行知道,她還是關心嫂子的。
“嫂子自從那件事情之後,受了很大的刺激。現在,已經不能說話了。她想來看你,容哥不讓。容哥想幫她把嗓子治好。可是山子和魏書都說了,嫂子的嗓子,聲帶沒有壞。不能說話,是因為受了太大的心理衝激。”
“現在,嫂子成天跟容哥在一起。不能去人群多的地方,也不敢跟陌生人單獨相處。容姑姑說了,再發展下去,等她喪失自理能力,就會成為真正意義上的自閉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