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大海盯著白敏,語帶警告:“杖完之後,你也不能回青龍院兒。根據路容家的規矩,受了杖刑之後,你以後就得守著咱容家的祖祠。下半輩子,敲經念佛的,你能受得了?”
“爸,我受得了!你讓他們打我吧!”白敏咬咬唇道。
她一定不能出譜!
出了族譜,離開容家,她就什麼都沒有了!
“既然你拿了主意,那我就讓人準備。老大死了,還不到三年,孝期你就白力士勾搭在一起,那就杖百吧。”容大海道。
杖百!
普通人杖二十就得屁股開花!
這杖百,還不得把人打殘了!
而且,容家這杖刑,可是紮紮實實的打板子,那絕不是開玩笑的!
“夫人,你何必啊!一百杖,打下去就殘了啊!夫人,你要是殘了,那怎麼辦啊?”白力士這時候,忙勸道。
也不知道有幾分真心,但這話卻說得不假。
白敏看了他一眼兒,後悔自己當初怎麼就鬼迷心竅被白力士哄了去。
“不要你管,要不是你,我今天怎麼會變成這樣!”白敏狠瞪著白力士道。
“夫人,這種事情,最講你情我願。我又沒有逼著你!”白力士回頂道。
他在白敏手下受了不少氣,今天鬧成這樣,倒還沒有賣白敏的臉。
“白力士,你!”
“好了,好了!現在說這麼多也沒用!杖吧!容家老規矩,既然你不想出譜,那就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容姑姑冷哼道。
言外之意,你要是能熬過來,那是你運氣。你還是容家人,以後乖乖在祖祠待著,天天頌經念佛,以此來贖洗自己的不潔之身。
要是沒撐過去,那死了,就不關容家的事兒。路是你自己選的,是死是活,當初既然做了,現在就得受著。
“行了,杖吧。”容大海揮了下手。
很快,容叔帶著人下去準備。
一條長板凳搬了上來,左右兩個身高馬大的男仆,各執著朱紅色的大杖出來。
那大杖比成年男子都要高,寬度隻比那板凳少了幾個指頭,有半個指節厚。
一杖打下去,不用看,光想想就知道有多疼。
白敏攥了攥手中的拳頭,渾身不由自主地開始打抖。
容羽在輪椅上坐著,溫聲勸道:“母親,不要勉強自己。”
“我勉不勉強自己,都跟你沒有關係!”白敏記恨著容羽不幫自己,還主動揭出她和白力士的事情。
容羽對白敏惡劣的態度,並沒有生氣,隻是越發淡道:“母親不後悔就好。”
“白夫人,扒上來吧。”容叔站在白敏旁邊,冷肅道。
白敏冷看了容叔一眼兒,高傲地端著身子,往長板凳上一扒。將自己的屁股露出來。
即便是盤龍山的十二月,她穿著不薄的呢子大衣,可這一杖下去,還是疼得她眉心都抽了!
“一!”
“二!”
“三”
……
白敏堅持到了二十板,此時的她,臉色發白,死咬著嘴唇,除了破皮滲出的血色,已沒有其他任何顏色。
沒有人為她求情!
也沒有人為她想點其他什麼辦法!
所有人都看著!
就像在看她的笑話一樣兒!
“二十五了,夫人,還剩七十五。來人,給夫人,端杯茶。”容叔讓人停了下來,叫人端了杯熱茶。
白敏就著男仆端過來的熱茶,狂吞了幾口水。她的手和腳都在抖,連牙齒也在打顫。
看來,已經疼得無以複加了。
她白色的大衣上,已經滲出了血水。
這些打人的男仆並沒有因為白敏是容家的女主人,而手下留情。
容叔看了打得滿頭大汗的男仆,示意他們下去歇歇。
很快,另兩個隻著白色裏衫的男仆,背著兩塊大杖上來了。
白敏眯著眼睛看過去,隻覺得那大杖在太陽光的照射下,紅得發光。
“繼續!”
“二十五!”
“二十六!”
“二十七!”
“四十!”
......
“啊!我受不了了!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一直安靜忍耐的白敏,忽然尖叫出聲。
“我不要打了!我不要打了!”白敏喊了那聲之後,像是用光了所有力氣一般,出氣比進氣多地虛道。
容叔伸了下手,杖人的動作一停,他緩緩地走到白敏跟前:“夫人,你不打了,這是要出譜?”
“出,出,出。我出族譜。我出族譜。”白敏終還是妥協,眼神呆滯,小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