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我給你把把脈吧。你感覺怎麼樣兒?肚子還舒服嗎?”莫語歡將自己的聲調放得很低柔。
緩緩伸手,給唐晚輕按脈。
容恣沉著陰鬱的五官,緊抱著唐晚輕,仿佛隻有這樣,才能確保唐晚輕才會絕對安全似的。
脈象和昨天的情況,一般無二。
胎脈穩定了不少,顯然魏書那顆‘保胎丸’起到了作用。
隻是這嗓子,她暗暗抬眉看向山子。
嗓子不能說話兒,除了心理原因,還有可能是聲帶受損。
她現在想看看唐晚輕的聲帶兒,顯然不大合適。
山子見狀咳了一聲兒,這嗓子的事兒,可是個大事兒。
“容哥,嫂子的嗓子,讓歡歡看一下吧。”山子不怕死地說了這麼一句。
容恣有多護短,他是知道的。
唐晚輕從能說話,到不能說話兒,容恣應該是極在意的。
不然,昨天魏書,也不會因為一個眼神一句話,就被容恣反應極大地趕了出去。
可是,這事兒,不能拖。
容家是個什麼情況,大家心裏都清楚。如果嫂子這邊兒落下個不能說話的毛病兒,那在容家以後的日子,不用說一定會非常難過。
麵上一臉陰鬱的容恣,終於抬起視線,對上山子。
山子被容恣深不見底的眸光,看得渾身發毛。
他不自在地別過臉,訕訕地補了一句:“檢查一下聲帶。讓嫂子張張嘴就行。”
容恣仍是一眨不眨地盯著山子。
山子感覺頭上有座山,直壓下來,壓得他恨不能把自己埋進土裏,變成一條地平線兒。
半晌之後,他柔聲對著唐晚輕道:“輕輕,渴不渴,我們喝點水。”
唐晚輕沒有給他反應。
山子和歡子知道,容恣這句話是同意了。
兩人在空中交換了一個眼神,歡子起身去倒水,山子打開藥箱,找出一塊看嗓子用的小竹片。
歡子端著水過來,用眼神問山子怎麼操作。
山子皺了下眉,歡子將水遞給容恣。
容恣接過之後,直接將水杯放在唐晚輕的嘴角。
唐晚輕看了容恣一眼兒,微張嘴抿了小口。
歡子蹲下身子,同樣找出一塊幹淨的小竹片兒,褪去包裝紙。
一杯水,待唐晚輕喝得差不多的時候,歡子拿著竹片兒,對唐晚輕道:“嫂子,張嘴兒,我給你看一下嗓子。”
唐晚輕搖頭。
她覺得自己能說話,隻是沒什麼力氣說話。
山子看了眼容恣,這時候總不能來強的,隻能讓容恣來勸。
容恣的大手摸了摸唐晚輕細嫩的小臉兒:“張嘴看看。姚瑤醒來,你不想跟她說話?”
唐晚輕猛點頭,配合地張開嘴兒。
山子舉起竹片兒,將唐晚輕的嗓子往下壓兒,看到裏這的小嗓兒。
異物入侵,唐晚輕一會兒就犯起惡心起來。
推開山子和歡子,抓著一個地方狂吐。
容恣看得心疼,不停地拍著唐晚輕的背兒。山子收回小竹片兒,看身歡子,兩人心裏大概有了數兒。
魏書看向心領神會的兩人,等待他們給自己答案。
山子朝魏書無奈地搖了下頭,魏書知道,這事兒恐怕比想象中的還要嚴重。
三人之間交彙的小動作,讓許行全看在眼裏。
他緊捏著堅硬的拳頭,雙唇死咬著,沒有一絲兒血色,鐵青的麵色,像在緊憋著什麼似的。
終於在,再抬頭,眼中已是一片駭人的猩紅。
“容哥,嫂子,是我的錯兒!全是我的錯兒!你們殺了我吧!”
嘣一聲兒。
許行就這樣措不及防地跪在唐晚輕和容恣麵前。
眾人被許行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魏書緊鎖著眉尖,不讚同地看向許行。
這時候,他是打算這時候,把事情說出來?
“嫂子,你讓容哥拿把槍把我斃了吧!是我!其實,姚瑤早就跟著容厲,找到了你。她發了短信給魏書,是我把魏書的手機扔到了車後座。魏書拿到手機,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如果我們能早半個小時趕過去,趕過去,姚瑤就不會這樣!”
“嫂子!容哥!是我的錯!”許行滿臉汗淚,緊閉著雙眼,粗聲道。
此話一出,周遭一片鴉雀無聲。
唐晚輕感覺自己的世界耳鳴了。
她大張著嘴兒,噝噝噝地叫喚著。
那眼中層層水霧般的控訴,讓許行不敢抬眼對視。
“容哥,嫂子,我也有錯。我應該及時聯係姚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