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她身邊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那麼寬的路,愣是往她身上撞了一下,熟悉的古龍水的清香頓時侵襲而來,安瑤的心都跟著撲通撲通的狂跳不止。
就是那麼稍微一趔趄,隨即他又站直,低低的嗓音磁性十足:“抱歉。”
他道,那味道卻越來越遠。
安瑤閉著眼睛,手指都有些抖。
就那麼一打眼,她就看到了他手心和手指上的傷口。
真的,有點嚴重。
她輕輕地歎了口氣,眉心擰成一團。
對麵的白錦然扶了下眼鏡,盯著項子風離開的方向,蹙了蹙眉。
“安瑤,你……”
他剛要再說,安瑤卻突然站起身。
她拿著包,笑的有點勉強:“那個,白老師,我也去下洗手間。”
說完,也不管白錦然的反應,轉身就追著項子風的方向小跑了過去。
白錦然捏著筷子,細細地咂摸了一下,這個“也”字!
安瑤在男女廁中間徘徊的時候,就有點……後悔了。
她太沉不住氣了,項子風受傷了,關她什麼事啊!
可是她是護士啊!
白衣天使,有責任給任何受傷的人查看傷勢,確保病人的安全。
嗯……這樣真的說的過去,不會讓人覺得她居心叵測?!
安瑤來回踱著步,左右為難!
管還是不管呢?!
她看了一眼,男洗手間的方向,男廁一向比女廁人少,但是偶爾也有人進進出出,她盯著看了一會兒,也沒看到他出來。
漸漸地,待不住了!
她到底在幹什麼?!
安瑤拍了拍腦袋,還是回去吧!
可是剛轉了個身,就撞到了一堵牆上。
“嘶——”她摸了摸額頭。
等等,那個味道,剛要抬頭,卻被人扣進了懷裏。
她噔噔噔地一邊推著麵前的人,一邊後退。
“都跟過來了,還矜持個什麼勁兒!?”項子風伸出另一隻手收緊她的腰,輕飄飄的聲音裏,含著啞然的笑意。
“唔,過分!”安瑤掰扯著他的手。
項子風的手傷著,被她一碰,吃痛地低呼一聲,鬆了開。
安瑤感覺手心黏糊糊的,攤開一看,就皺了眉。
她從包裏掏出一個小藥包,刺鼻的味道立刻引起周圍人的矚目。
按著項子風的手拉過來,給他被割傷燙傷的地方都輕輕抹上,塗勻。
細白的手指,柔柔軟軟的,仿佛熨進他心裏。
“什麼東西?這麼……難聞?”他哧鼻問道。
“中藥。”她頗為認真地回一句,“不要沾水,忌辛辣,蔥薑蒜。”
交代完,把藥收拾起來,裝好,轉身就走。
項子風拽著她的手腕,拉回身側,拿手點了下她的鼻子。
安瑤自己也受不了這味道,她老爸配的,專治燙傷擦傷的藥,她和安琦都是隨身攜帶。
她縮著腦袋,堵著鼻子咳嗽兩聲,悶悶地回:“你是不是有病啊!?”
“嗯,”他低聲,俯身的時候,薄唇擦過她的耳垂,“你不是有藥麼?”
“……”
他怎麼這個樣子!
“我的藥是收費的!”安瑤紅著臉後退兩步,攤手。
差點忘了,白白用了她的藥,怎麼可能!
“嗯?”項子風挑眉,修長的手指在她的掌心輕輕摩挲,“收費?怎麼個收法?”
安瑤手心癢癢的,抽了回來。
她皺眉,收費?
中醫的藥相比西醫,不知道便宜多少,要不然他們家也不會這麼……拮據!
她歎口氣:“算了。”
她算不出來!
“算?”項子風看她還要走,挑了挑眸,按著她的肩膀堵在了牆邊。
“我都給你擦了藥了,你還想怎麼樣?!”安瑤憤憤地低吼著。
“付你醫藥費!”他說完,薄唇已經壓了過來。
“嗯……”
唇齒相交,呼吸相聞,安瑤的心一下就憋屈得無以複加!
周圍人都看過來,指指點點的,她這身裝扮,確實很像高中生。
但是……
貝齒一用力,口腔裏瞬間被染上一股鐵鏽般的腥味。
看著項子風抽身離開了她,安瑤抬手擦了擦有些顫抖的唇角。
“項子風,你不要太過分了!”她瞪著圓圓的水汪汪的眼睛,憤怒地斥道,“我給你處理傷口,是我醫護人員的責任,但這並不代表著,你就可以羞辱我!”
項子風微一怔愣。
“換女人和換衣服一樣,不是證明你風流倜儻,魅力不凡,隻能說明你是,你是,”她說著眼眶都泛了紅,聲音也有些啞,“是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