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東西!一點兒用都沒有!”幽龍走到草草塌邊,滿臉不虞之色,原本打算利用草草的幽龍,此時怒火中燒。
草草既然魔心已被喚起,自然能輕易被他掌控,而他費這番周折,計劃著讓草草親自動手,隻是為了省去自己的麻煩。
一方麵,他不想親自動手;另一方麵,畢竟自己還被封印在草厭經裏,行為受限,隻能借助外力行事。
倘若自己強行操控別人的身體,他的這絲意念就會被草厭經噬去,短時間內再也無法出來。
既然草草沒能受他擺布,如今幽龍別無選擇,隻能親自動手,他懶得再與草草耗費時間。
不過,這就足夠了,隻要事成,即使他再次被困草厭經,他仍然達到了目的。
隻要能達到目的,即使被草厭經噬去這絲意識又有什麼關係!
過段時間,他照樣能溜達出來,隻要人間還有從穀陰山出來的妖魔,他就沒什麼可顧慮的。
幽龍以己之念,附身草草之心,加上草草心念不穩,魔心已起,他更加得心應手,輕易的就降草草的魔心控製。
此時,天色已逐漸變得明亮。借著破曉的月色,草草再次離開了房間。
赤腳的草草走在芳香四溢的小花園裏,踩過腳下的青石板小道,他沒有蹴足,也沒有聞這花香,感受晨露。
仿佛這一切,對他來說,陌生無比。
他雙目狠戾,臉色陰森,嘴角勾起,似乎沉著在胸,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花羽正待幻化成人,此時身體格外虛弱,他安靜的躺在小窩裏,渾然不覺草草身體的靠近。
等到草草上了花羽的小窩,坐在花羽旁邊,花羽這才瞧清楚草草滿臉盡是沉色,仿佛變了一個人。
麵前之人空有草草的容貌,細細感受起來,卻與草草很是不同。
他滿臉鬱結,顯得陰森怖人,就連嘴角的一抹微笑也並沒有讓人覺得歡快,反而恐懼橫生。
最關鍵的是,花羽隱約覺得草草身體內正散發出細微的魔氣。
花羽想著自己此時身體虛弱,感官較差,也許隻是多心了,才會產生這種錯覺。
而事實是,花羽並沒有判斷失誤,他是基於對草草的信任而否決了自己的敏銳覺察力。
草草雖然魔心已被喚起,不過才一個月,即使是古晚秋也未必能發現端倪。
而如今花羽覺察出異樣,完全是因為幽龍的意念寄生在了草草魔心之上,再怎麼掩蓋也難免留下痕跡。
花羽覺得麵前之人行為很是奇怪,一眼一笑都與往日的草草有所不同,但具體卻又說不上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這樣的草草讓他覺得陌生,一股寒意油然而生。
但草草是他最好的朋友。南花淵裏,除了草草,哪裏還能有一個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出現,所以花羽沒有任何防備,認為眼前之人就是草草。
既然是他最信任的人,花羽自然不會想到這信任之人會做傷害自己的事。
他不知道草草因為什麼事而變得不開心,他討好似的在草草胸膛蹭著他的腦袋,想要草草麵上露出笑容。
草草撫摸著花羽的脊背,絨毛很是順滑柔軟,教人舍不得將五指挪開。
正當花羽心情大好之時,他還沉浸在兩人歡快的氛圍當中,草草的五指卻已經探進了他的脊背,一把抓住了他的葉下根。
他被疼痛驚醒,撲棱著翅膀想要掙脫。
越是掙紮,疼痛感越是強烈,幾欲讓花羽昏厥過去。
他無辜的望著草草,此時的草草麵上滿是得意之色。那是勝利者得逞的陰笑,是他從未見過的一種邪魅。
他仍然不相信草草會對他做這種事!
難道草草不知道,這樣他會死嗎?
一個靈物沒了葉下根,也就沒了靈力,甚至連生命之源也會就此停歇,逐漸枯萎,最後化作塵埃,消失在九州。
草草在沉睡中感覺自己越來越疲憊,身體越來越重,他在一片迷霧中掙紮,找不到歸路。
他感覺呼吸有些滯澀,胸腔鬱結難消,身體也一點點的消耗殆盡。
他無力的躺在冰冷的地麵,閉著雙眼,等待時間將他蠶食鯨吞,好讓他遠離現實的苦楚。
躺了許久,他如沉屍般一動不動,如果此時有人出現,給他一個痛快,他也是萬分感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