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溪邊抓魚時,歐青隨身攜帶了一把村裏木匠做的弓,雖然力道不大,但是射一些野兔什麼小野味還是沒問題的,顧家兄妹手裏尚有一把小刀和準備烤魚的燧石和食鹽,這就是三人全部家當。
顧聽風和顧聽蘭就雖然從小在大山邊長大,但是畢竟是小孩子,事發時已經是夕陽西下的光景,還沒走出一座山頭,天色就黯淡下來。顧聽蘭人小體弱,天色變暗加上林中道路崎嶇,體力消耗大,不斷停下來要休息,顧聽風就拉著妹妹走,歐青張弓搭箭在前麵開路,歐青以前經常去山裏采藥,所以對山裏更加熟悉,但是越熟悉他就越感到危險,山裏的山精野怪雖然他還沒見過,當然,見過了他也就不會活到現在了,但是以前和一位老獵人進山捕獵時曾遠遠聽過震蕩山林的虎嘯,雖然當時隔得很遠,但是還是嚇得他和那個老獵人屁滾尿流連滾帶爬的跑下山,畢竟自己這細胳膊細腿的,再來十個自己也不是老虎的對手。
沒走多久,天色就完全暗了下來,森林裏一片漆黑,多年打獵的生涯告訴歐青,現在不能再繼續走了。黑漆漆的森林如同一個噬人的怪獸,隨時都有可能將三個尚未長大的孩子吞沒,歐青試圖尋找一個可以暫避一晚的山洞,沒有山洞哪怕有一個避風的岩隙也行。
歐青用顧聽蘭的小刀和身上的衣料做了兩個火把,遞給顧聽風一把。火把給了三人一點點溫暖,尋找著可以避風的地方,當火把快要燃盡時,顧聽蘭驚喜的發現遠處有一個被草垛遮擋了一半的洞口,洞口還掛著幾件衣服。歐青眉頭一皺,有衣物就有人,自己常在山裏行走,從來沒見過住在山裏的人。
顧家兄妹與歐青不一樣,從小受父母寵愛,這個年紀初涉世事,見到有衣物就想著有人,有人晚上住宿就方便了。就沒多想,加快腳步向前走去,歐青皺著眉頭還在思索,顧家兄妹已經走到洞口,撥開草垛瞅了瞅裏麵的情況,回過頭朝歐青喊道:“歐家哥哥,快過來,裏麵還有床。”歐青顧不得多想,快步趕上去,打著火把朝洞內一掃,洞口內生活用具一應俱全。
顧家兄妹就堂而皇之的走向山洞深處,歐青趕上去想拉住顧家兄妹,於是也走入山洞,當踏入山洞,就著火把的光線看到山洞空無一人,歐青長長出了一口氣,沒人就好。他隨手將自己手裏的火把插在山洞入口,這是那位老獵人教給他的經驗,入山洞時洞口插火把,一是檢查洞內空氣含量,二是可以照亮退路。三是由敵人來臨時對方在明處,自己在暗處,方便攻擊和防禦。
這個山洞不大,洞口明顯是經過加工擴大的,裏麵倒不小,一張石床,一些瓶瓶罐罐之類的東西。甚至還有一口鍋,鍋裏還有一些殘渣。顧聽風左看看右看看,隻覺洞中溫暖異常,走到石床邊,拍拍石床上鋪的軟草:滿意的哼了聲,今晚他頂著冷風走了不短的路程,眼下有個溫暖的窩,疲倦一下就上來,兩隻了眼睛的眼皮就開始打架,歐青借著手裏的火把,發現石床上有很多毛發,隨手撚起一撮,發現既有白色的又有黑色的,歐青往鼻尖湊了湊,聞到一股野獸的味道:“不好,這洞穴住的不是人。”
歐青正要呼喚顧家兄妹撤退,洞口就出現一隻巨大的黑影,黑影在火把照耀下顯得巨大無比,歐青身形一震,不好,洞穴主人回來了,從小就聽村裏老人講山中的山精野怪如何可怕,這次被對方堵個嚴實,跑都沒法泡,看這影子個頭應該不小。心裏想著,手裏卻迅速摘下木弓,張弓搭箭並迅速轉身,一支箭就破空而去,叮的一聲射中牆壁,彈飛到不知何處。
不是歐青箭術不精,而是對方體型和預先相差太遠,預想中的龐然大物並未出現,而是一個和歐青個頭差不多的生物出現在門口,這個怪物帶著一個竹製鬥笠,雖然穿著衣物,但是裸露的爪子和肥碩的體型表明其絕對不是一個人類。原來剛剛的誤判是由於洞口的那支火把將對方的身影拉長所致。
怪物見歐青用箭射自己,勃然大怒,衝著三人一聲咆哮,不過這咆哮和歐青以前聽過的虎嘯實在是不在一個檔次,甚至有些奶聲奶氣,咆哮過後,怪物四爪著地朝最近得顧聽蘭衝去,顧聽蘭哪見過這樣場麵,頓時嚇得一屁股坐地上,扯著嗓子嚎啕大哭,小女孩尖銳的嗓音頓時在不大的山洞裏來回激蕩。
剛衝到顧聽蘭身邊的鬥笠小獸的耳膜頓時也被這尖嘯的嗓音填滿,兩隻前爪死死捂住耳朵:“哎呀,女娃,你莫要喊了,我滴耳朵聾嘮。”
正欲再射一箭的歐青聽到小獸口吐人言,吃了一驚,箭就沒射出去。捂住耳朵的小獸撇了一眼歐青:“莫要射我,你們搶我洞穴,我還沒找你們算賬捏,咋得,還要殺熊滅口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