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少龍的聲音很平淡，卻有種說不出的威嚴。
“不！我拒絕，拒絕承認這種該死的基因！”
這句話深深刺痛了林江濤心底深處最不願意被提及，也是如同久愈未治，永遠不可能複合的傷疤又被再次掀開。
徹底釋放出他的憤怒和瘋狂。他咆哮著用力握緊杯子。
玻璃杯被硬生生捏爆，四散流淌的液體，散裂開分朝四麵飛躥的鋒利碎片，瞬間鋪滿整個桌麵。
“你的基因，根本沒有給我帶來任何快樂！”
林江濤在咆哮，聲音裏充滿難以自拔的痛苦：“我無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沒有自由。我既不可能上前線殺敵，也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你永遠不可能知道這種感受，永遠有一個肉眼看不見的無形框架在束縛著自己。那就是一個籠子。別人看你高高在上，你卻羨慕著螞蟻能夠在自己腳下來來往往，自由自在。”
這番話實在很奇怪。尤其是從林江濤口中說出，就更令人難以理解。
就連項少龍也無法繼續保持一貫的平靜與從容，他臉上漸漸顯露出頗為困惑的訝然，思索片刻說：
“在這個世界上，王階異能者，應該是目前人類進化鏈的最高級存在，你可以隨心所欲。”
“那隻是你的理解。或者應該說，你根本不明白實際情況。”
林江濤不屑一顧地重重朝著地上吐了口唾沫，然後譏諷地冷笑道：
“你以為死神聯盟為什麼遲遲不對我們發動進攻？他們真是不堪一擊？戰爭很大程度上需要平衡，平衡都有可能打破。在時間與穩定的最根本前提麵前，任何人都沒有選擇權。”
項少龍沒有繼續追問，清澈如水的目光落在林江濤身上，仔細掃視著這位帶有自己生命基因的強大個體。
“我們其實可以好好談談。”
良久，項少龍終於重重歎了口氣，放下手裏的杯子，收起眼睛裏的冰冷和敵意，誠懇認真地說。
這句話實在太過突然，即便是林江濤也從未想過，居然會從項少龍口中說出。
他驚愕地看著對方，漸漸地，非常古怪地笑了起來。
其中，充滿了明顯可見的森冷寒意。
“談什麼？我們之間根本沒有任何共同點，也不存在什麼話題。”
他毫不客氣地挺直身子，從項少龍手邊抓過酒瓶，仰脖灌了一大口。
將半空的瓶子重重按在桌麵上，噴吐著刺鼻的酒氣，臉上滿是被酒精刺激下產生的紅暈，以及來自身體內部無法遏製的憤怒。
他獰笑道：“我知道你的弱點！”
強烈的生物氣場，將項少龍死死壓製住。
項少龍沒有繼續對話，而是冷靜地注視著林江濤麵部表情變化，以及身體四肢的動作。
雖然不是太明白林江濤對自己的憤怒，但是對方真的隨時可能發起攻擊。
“哐當！”
整個辦公桌突然被林江濤一拳砸得粉碎。
伴隨著四散飛開的灰塵與木屑，魁梧的身軀也猛撲過來。
沒有掩飾動作，也沒有言語上的恐嚇與威脅，直截了當的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