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喜和李青一邊說著,一邊回到寺莊中的娘娘廟裏——現在是幽州旅前營的指揮所。在娘娘廟裏,李青又看到了幾個河東的軍官。
“這些是石後堡的河東軍官,某跟安重誨借來的,他們地形比咱們熟,讓他們跟著一起參詳參詳,對用兵有好處。”李小喜將幾個河東軍官介紹給李青。
寒暄兩句,河東軍官也不客套,開門見山向李小喜和李青介紹起來:“這些寨子是宣武營造的,正麵山坡上的寨子,宣武軍最多的時候屯駐過八百人,但一般在五百人上下;後麵山梁下的寨子比較大,能夠容納千人以上。正麵的寨子遮蔽住了後麵山梁下的寨子,而後麵的寨子緊挨著上東山,可以從上東山東南小道連通山上的軍寨,隨時出兵支援。某等和他們打過幾次,但都沒能拿下這兩處軍寨。”
河東軍官的介紹讓李小喜和李青都皺眉不語,如果宣武方麵真的用這種方式來守寨,確實不好打。這等於讓宣武軍的敵人和他們比拚兵力的損耗,而論起兵力來,河東與盧龍加在一起也趕不上宣武。
“能不能以騎兵繞過上東山,截斷上東山和高平的聯絡?”李小喜問,他的想法是,將上東山孤立出來,以騎兵封鎖高平與上東山之間的通道,斷掉上東山宣武軍的補給。
河東軍官無奈的苦笑著說:“光化三年的時候,我們河東這麼打過一次,當時周將軍率三千騎兵繞過上東山,威懾上東山至高平之間的通道。但是,宣武軍葛從周直接從高平城內開出五萬人,將這條通道遮護得嚴嚴實實……五萬人啊……鋪天蓋地全是宣武的軍陣……若不是周將軍見機得快,三千騎兵差點就被葛從周圍住了。”
另一名河東軍官補充道:“宣武軍打仗就靠人多,他們的作戰方式就是一步步向前,打下一個地方就穩守幾日,然後再繼續向前,絕不出奇兵,當年澤州就是這麼一點點丟掉的……”
又有一名河東軍官反駁道:“你說的是葛從周,朱友寧就不這麼打,朱友寧喜好分兵進擊,當年隰縣外咱們慘敗,就是因為朱友寧分兵……”
被反駁的河東軍官爭辯道:“那是因為朱友寧帶的兵比葛從周還多,天複二年在隰縣的時候,他圍城的就有七萬人,佯兵進襲咱們糧台的有六萬,還有八萬在晉州城下,哪一路都比咱們河東全軍要多,這麼分兵誰不會?”
李小喜和李青聽得頭皮發麻,當即打斷了河東軍官的爭論,道:“不管以前如何,且看眼下。朱友寧和葛從周現在都不在這裏,他們在緇青,在這裏的是賀德倫和侯言。”
一名河東軍官小聲嘀咕:“賀德倫和侯言也是當年葛從周轄製的軍將……”
李小喜歎了口氣,問:“不必說了,總之你們河東不打,我們盧龍也是要打的。就不知高平有多少宣武軍?”
河東軍官道:“現在還不知宣武軍調過來鎮守高平是賀德倫還是侯言,如果是賀德倫的話,他的本兵有一萬,如果是侯言的話,本兵在七千上下。但宣武軍輔兵比較多,這些輔兵列起陣來也能當正兵使用,宣武的正兵和輔兵大約是一比二。因此,某等估計,澤州宣武軍大約在五六萬之間。高平是澤州北部首衝,兵力不會低於三萬。李將軍剛才說,以騎兵繞過上東山,截斷高平和上東山之間的通道,以某看,行不通的。”
“為何?”
“聽說李將軍所部騎兵才二百來人,不知後續前來的盧龍軍又有多少騎?聽說後麵趕來的上黨行營不過兩千多人,騎兵怎麼也不會超過一千吧?”
李小喜有些赧然:“唔,加起來不到一千。”
“這就是了,不到一千騎兵,宣武軍隻要擺出一萬人來,就足可遮蔽住與上東山之間的通道了。”
“若是與你家李總管聯兵呢?”
“番漢軍騎兵也才一千,就算全部調過來,咱們也才兩千騎,宣武軍再加一萬人便足以應付……無論賀德倫也好、侯言也罷,當年都是跟隨葛從周一起作戰的,想必他們定然會照著葛從周的法子用兵……何況李總管也不可能把騎兵全數調過來,丹朱嶺東側的通道也同樣需要兵力鎮守。”
“照你這麼說,那就沒法子了?”李小喜恚怒道。
“有……增兵!再有兩萬人,咱們就能拿下上東山。”
李小喜立時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