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盧龍節度(九)(1 / 2)

聽完李小喜的介紹,諸將又是一陣豔羨,有人問:“不知營州軍那邊給的錢餉是多少?”

李小喜聽後搖頭,連連道:“沒法比,沒法比!不願說,不願說!說出來各位隻好一頭撞死了!”

諸將好奇心大盛,連忙纏著李小喜仔細詢問,李小喜沮喪道:“原先某還以自己這‘平州兵馬使’的頭銜而自得,自從到了平州後才發現,這頭銜就是個屁——不,連屁都不是!”

“哎呀你就快說吧!吞吞吐吐作甚!惹得弟兄們心焦,真是不當人子!”心急者滿腹怨氣,開始罵娘了。

“好吧,咱關起帳篷說悄悄話,諸位可別傳出去。營州都督府給軍將們開的錢餉共有兩種,一為職餉,二為階餉。職餉就是擔任實際軍職的餉錢,從戰兵、伍長、夥長、隊副、隊正、都頭、副指揮、指揮、副指揮使、指揮使、副都指揮使直到都指揮使,共分為十二級,每升一級月餉增加一貫。階餉就是被授予的軍階所應當獲得的餉錢,從陪戎校尉、仁勇校尉、禦侮校尉、宣節校尉、翊麾校尉、致果校尉、振威校尉、昭武校尉,共分八級,每升一級月餉增加兩貫。就拿山允大哥來說,你的兵馬使相當於都指揮使,如果某沒記錯的話,你的階級是昭武校尉,兩項相加,一個月能拿二十八貫!而且概不賒欠!”

聽完後,被舉為例子的劉山允當即就倒吸了一口冷氣。按照義兒軍的體製,他月餉是十二貫,但這隻是義兒軍中的體例,自從被調出義兒軍轉任儒州後,實際上劉山允不曾拿到一文的錢餉,他如今一直為四百來號部下的溫飽而操勞奔波,不僅他本人,手下弟兄們也已經兩個月沒有關餉了。

在座的大都和劉山允具有相同的經曆,所以帳內一片吸氣聲,氣氛頓時為之一凝。

李小喜冷笑道:“別怪某笑話爾等少見多怪,在營州軍當兵,一個最普通的軍卒每月都能夠實打實拿到一貫,幹上一年半載之後,至少混個三貫,立功還另有賞賜。某聽說有個契丹人榮獲了什麼勳章,當場獎勵一百貫!滿滿一車錢,諸位,滿滿一車啊!”

帳中眾將已經無語了,個個張著大嘴遙想“一車錢”是什麼樣子,隻剩李小喜一個人繼續表演。

“諸位,這還是少的!不知諸位聽說過沒有,營州李都督搞了個東事會,把最早追隨他起家的幾十個老弟兄納入了會中,這幫人才是真正發了大財的!他們那幫子人拿了多少錢某不知道,但就剛才某說的那個契丹人,聽說正旦前剛剛被吸納進去,諸位,某得了消息,知道他一年能拿多少麼?”

李小喜充滿誘惑的嗓音回蕩在大帳之內,立刻有人催促:“快些說啊!”

李小喜伸出一個巴掌,在眾將麵前正反晃了兩晃。

有人接口道:“五十貫?”

李小喜衝他鄙視的翻了個白眼。

又有人顫著嗓子問:“莫非……是五百貫?”

李小喜冷笑,終於拋出了答案:“一千五百貫!”

大帳之內冰冷了短暫的片刻之後,忽然爆發出一陣熱烈的喧嘩。

“不可能吧!沒有道理!”

“營州哪裏來那麼多錢?”

“一個契丹人?一個契丹人拿一千五百貫!天爺!祖宗!”

更有人哀歎:“瞧瞧人家李都督怎麼對待老弟兄的?瞧瞧咱們大帥怎麼對待咱們這幫人的……”

“諸位……諸位……諸位!”李小喜連連拍了好幾次桌案,才將喧鬧聲壓了下去,見眾人又將目光聚集在他身上,便再次開口道:“諸位,這個東事會諸位暫時莫要奢望了,那不是咱們能碰的。但某發現了營州給出的另一條掙錢路子。某有小道消息,營州正在出台治策,準備讓部分軍卒從戰陣上退下來,唔,營州方麵說這叫‘軍人轉業’,針對的就是咱們這些各州鎮軍。營州的官道諸位都聽說了吧?又寬又平,商賈行旅都喜好走官道,方便、快捷、省力,但這過路費卻不是人人都願意交的,所以營州準備組建一些“保安公司”——他娘的,這名字忒繞口,唔,這些什麼公司的重要職責就是負責抄檢那些逃費的商賈和行旅,一旦發現,比照過路費的價值罰沒雙倍,一半上繳長史房,剩下的一半就歸自己了!”

李小喜說完以後,見眾將眼中都有疑惑,轉念一想,便明白大夥兒都在疑慮什麼,當即冷笑道:“不要以為這個數目小,就拿平州至柳城的官道來說,去年一年,收繳的路費便有三千餘貫,而逃失的路費,至少在五千以上!若是能夠做好了這件事情,這個什麼勞什子的公司一年進賬數千貫,絕不是笑話!諸位都是帶兵的,當然要照顧自家兄弟,但諸位本人每年千貫的進賬,那是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