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博續道:“因為義兒軍的都隊並沒有固定編製,所以不好判斷其調動兵力。至十日前止,潞縣一共出現了兩麵將旗、九麵都頭旗,推測兵力為九百至一千五百人之間,密諜三組正在搜集其他消息,希望能夠進一步精確這一數目,比如通過糧食物資的運輸和消耗來進行分析。但恐怕很難,因為潞縣是連接幽州至平州官道的要隘,商旅繁雜,很大一部分軍糧可以在行商中籌集。
駐紮在回城的兵力約為四百至八百之間,這裏出現了一麵將旗和五麵營旗。密諜六組的報告稱,同樣無法從糧草的耗用來精確推斷人數,因為回城正好在永濟渠邊上,義兒軍是以船隻來輸送供給的。
雖然數目暫時無法確定,但對咱們營州軍而言,此類規模的兵力是無法構成威脅的,何況這兩座城池的城牆和防禦設施都相當殘破,而且一直未見有修繕和加固的跡象。
剩餘的義兒軍分作兩部,一部駐於範陽,一部駐於幽州,兵力無法確定。
幽州方麵正在重組衙內軍,駐地位於幽州城西的廣平,如今已經有五千至七千人。密諜核實,其兵源主要來自大安山兵變中戰敗的各支殘軍,想要在短時間內形成戰力的可能性不高,預測其作戰方向為媯州,同時兼具向義武軍、成德軍方向防禦之功效。
薊州兵主力分為兩支,一部為薊州城外之靜塞軍,約三千六百人;一部為檀州城外之威武軍,約兩千五百人,同時在邊關鎮遠、北口、洪水、鹽池等關隘有少量駐軍。值得一提的是,一直到目前為止,咱們必經的重鎮玉田仍然沒有薊州兵的影子,調查統計局認為,薊州兵對咱們入關的態度非常曖昧,需要虞侯司在製定作戰計劃時慎重考慮。
霸都騎已經全軍向南進入滄州,宣武軍和魏博軍已經退出了滄州地界,但仍然控製著德州。趙霸被東平王保舉為義昌軍節度使的折本還沒有得到政事堂批複,但傳聞趙大將軍已經開始忙著舉族搬遷了。
節度府的郭通判前一次來信說,劉判官趕赴魏州去了,聽說宣武軍要求各方聯合進擊河東,劉判官是趕過去陳情的,節度府希望能夠盡量減免盧龍軍的負擔。
我們正在加大對周邊諸鎮動向的刺探,但卑職無能,這項事務進展得甚為緩慢,請都督責罰。”
李誠中一邊聽高明博介紹,一邊盯著地圖認真思索,聽高明博告罪,擺手道:“不賴你,咱們發展太快了,麵對的形勢變化也很快,很多布局都落後,這不是你們的錯。能夠得到那麼多消息,說明你們已經盡力,我對統計局的工作成效很滿意。有什麼需要的,你也盡管說。”
高明博猶豫片刻,還是鼓起勇氣道:“節度府新任命的平州兵馬使名叫劉山喜,其本名為李小喜,是八年前節度使李匡威部將李正抱之子,父子二人先後事李匡威、羅紹威、王郜及劉守光,經曆非常豐富……”當下,將打探而來的劉山喜大概情況稟報了一番。
李誠中聽完不禁感到好笑:“這父子二人倒也算攪動河北諸蕃的風雲人物,隻可惜不獻計謀則罷,一展示謀略就令將主失勢,李匡威被殺、羅紹威被禁、王郜去藩,還真是相當奇葩啊!”
高明博連忙湊趣的補充了一句:“劉守光離此也不遠了。”
對這句不著痕跡的恭維話,李誠中含笑受用了:“不錯,你有這信心就好。怎麼,你想從此人身上入手?”
高明博道:“都督英明,觀此人經曆,並無死忠之心,一切看利而行。自從就任平州兵馬使以來,並未對咱們有過太過出格的舉動,韓從事曾經聯合平州張刺史、榆關趙虞侯一起對其略施手腕薄懲過一次,此人居然也耐著性子受了……還請都督恕罪,某擅作主張,派人和他秘密接觸過,其心有動搖之念,某意或可爭取。此人審時度勢的眼色還是不差的,接觸中發現,他對咱們營州相當畏懼。若是給他一些好處,或許就可以好好利用一番,他對節度府那邊的情形非常熟悉……”
李誠中點了點頭:“什麼樣的好處可以讓他接受?”
“隻要全其性命,再給些錢財方麵的好處,他便答允將那邊的情形盡數告知。”
李誠中笑道:“小高,你的動作很快嘛,這不是接觸的問題了,你們都快談妥了吧?”
高明博低頭道:“卑職惶恐……”
李誠中略一思忖,道:“你告訴他,他可以繼續當他的平州兵馬使。”
高明博一驚:“都督,是否有些過了?不需如此的……”
李誠中累得打了個哈欠,道:“今後的兵馬使可不是現在這樣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