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自恒終於離開了,偌大的別墅裏又恢複了安靜。
冷少頃等到他的身影消失那扇門外,才收回來自己的視線,轉而望向桌子上父親的那張照片,苦笑一下,然後,走過去。
“父親,今天是您的忌日,所以,叔叔他也來看您了,叔叔……”他的眸子一點點森冷起來:“您知道麼,我調查過,當初我們父子出事以後,他什麼都沒有為我們做過,什麼也沒有做過,除了,讓您入土為安外。”
當然不會有人回答他,依舊是滿室的死寂。
他長長歎了口氣:“冷氏在他的手裏,每況愈下,可惜了您的畢生心血。”
門外忽然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
然後管家歐亞就回話:“冷少,容小姐回來了。”
冷少頃眉頭擰起來。
之前的宿醉,雖然經過休息已經有所好轉,不過,還是讓他覺得頭暈暈的。
但是,他依舊隱隱記得,她是曾經來過的。
不過具體做了什麼,說了什麼,他已經全然不記得了。
他的目光,再次凝向桌子上那一張照片,聲音又冷上了幾分:“進來。”
然後,他就聽到房門給推開來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心跳有那麼一點點的快。
容依姍每次跨進來這間別墅裏,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寒意頓生。
不過,今天,她卻沒有了這種感覺。
因為,以前,她是帶著滿心的屈辱而來,但是現在,她是負疚而來。
容家欠了冷少頃一條命,她就是怎麼做,也還不清的不是麼?
冷少頃高大的身影就在那張擺放了他父親照片的桌子前佇立著,一動不動的。
深邃的眸子裏麵是叫人望而怯步的森寒,聲線也是冷冷的卻又有著讓人拒絕不了的威嚴:“過來。”
容依姍愣了一下,然後,二話不說的走過去。
及至她走到了桌子旁邊,冷少頃才又一次開口:“站住。”
容依姍就愣了一下,然後,聽話的止住步子,搞不懂他這麼做的用意何在,當然也不會去問。
卻因為看他狀態好了多,大著膽子一句:“你好些了麼?”
冷少頃冰冷的目光凝在她的臉上,她的話讓他有些意外,不,是很意外。
是他聽錯了麼?
他折磨的她生不如死,她卻在關心他?
不過,他隨即明白了什麼。
還不是變著法的在討好自己,想讓自己放過她和她的容家麼?
實在是一個狡猾的女人。
笑容更冷了些,一步步走近她,冰涼的手指挑起來她尖削的下頜:“你覺得呢?”
容依姍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凝滯了。
之前他掐住自己的頸子,差一點掐死自己的情形來,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她不敢睜開眼睛,麵對他一雙可以瞬間把人凍結的寒眸。
即便她已經做好了萬難的準備,終究還是怕的啊。
因為她的沉默,冷少頃不耐的攏起來眉梢,手上也愈加力,聲線也更冷了幾分:“我在問你話,還沒有回答我?”
容依姍痛的臉色發白,呼吸也是急促的:“我,我覺得,你好,好多了,你,好多了。”
冷少頃終於是收回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