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在堤壩上行走的人,都離河邊相距甚遠。看到三人竟然從樓梯上走下了堤壩,路人們都有些驚訝。
不過沒有人多管閑事上前勸阻,而是躲得遠遠的,生怕會有倒黴的事情粘到自己的身上。
三人走到了十字橋的橋下,在十字橋上遊大約50米的位置,就是警察們找到的存放屍體的地方。
竺軼沒有先去尋找那個被刻意挖出來的窟窿,而是在十字橋橋底下走了一圈。
他突然蹲在了其中一根橋墩的旁邊,然後以這個角度往下看。
橋墩上有凸出來的水位刻線,此時是汛期,河水淹過了兩根水位線。
“發現河邊屍體的時候,水位應該比現在更高吧?”竺軼問道。
花雨斷秋算了一下時間,然後點了點頭:“你是說有東西藏在了下麵?”
還未等到回答,花雨斷秋突然看到竺軼跳到了水裏。
“他要跳河跟我沒關係啊。”見祿起看過來,花雨斷秋苦惱地說,“你這樣看著我,會讓我有一種自己是小說裏拆散主角的惡婆婆的感覺。”
祿起沒有理會他插科打諢,也跟著一起跳了下去。
“這下更像了”花雨斷秋看著消失在自己麵前的身影,以及一圈圈逐漸平息的波紋,喃喃自語地說。
過了大約兩分鍾,竺軼從水裏鑽了出來,祿起緊隨其後。
花雨斷秋發現竺軼的手上拿著一個熟悉的雕塑,隻不過這個雕塑已經被水泡得黝黑,拿在手上的感覺也沉沉的,就像是吸飽了水的海綿。
竺軼從水裏跳上來,甩了甩頭發上的水,用手背將臉上的水珠擦幹淨。
衣服變成了透明的質地貼在身上,細小褶皺整整貼附,描摹出肌肉的線條。
花雨斷秋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然後微微一笑說:“穿濕衣服會感冒,不如我的吧。”
說完他便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剛遞過去就被一隻手接住。
祿起十分自然的將花雨斷秋的衣服拿過來,又十分自然的給竺軼擦起了頭發。還一點都不浪費地給自己的頭發也進行了一次擦拭。
“可以了。”祿起將濕漉漉的衣服重新扔到了花雨斷秋的手上。
花雨斷秋保持著微笑,用元素控製的強化能力將自己的衣服烘幹了。
在河堤上經過的路人看到他們三個一個光著上身,兩個渾身是水,都在嘖嘖稱奇。
“這些人怎麼膽子這麼大?”
“十字橋下麵死了這麼多人,也不怕遇到水鬼,還敢遊泳。”
“說不定是試膽挑戰,現在的年輕人不都喜歡玩這套嗎。”
竺軼已經將那個雕塑砸開,裏麵果然和在古宅中看到的那個雕塑一樣,有一塊晶瑩剔透的肉塊。
但是這一塊出現的時候便是膨脹的,仿佛在水裏泡了許久後發脹的樣子。
離開雕塑的禁錮以後,這塊肉身上的水份竟然逐漸的被濾走,過了片刻體積變縮小了三倍,又回到了一塊橡皮的大小。
在恢複的那一瞬間,肉塊也好像恢複了自己的活性,竟然朝著鵝卵石中間的縫隙鑽下去。
然而還沒有等它得逞,竺軼就用之前在老街買到的塑料盒扣住了肉塊。
塑料盒中原本的那一塊寄居者開始出現了變化。肉塊的組織像是發芽的綠豆,逐漸生出了和酒店裏擠出的平價牙膏粗細長度一樣的肉芽。
這些肉芽自顧自的朝著另一塊新來的寄居者伸過去。
而另一塊則像遇到了即將要獵殺它的獵人一般,緊縮後再彈跳,試圖衝破蓋子離開這個小小的空間。
然而在新來的肉塊即將要碰到蓋子的那一刻,老房客的肉芽突然暴漲,一下子卷住了新加入的肉塊。
兩塊不知名的肉塊相觸的時候,塑料盒的外層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就像塑料的材質被兩塊肉接觸時發生的反應變得扭曲。
裏麵的兩塊肉正在融合,之前的那一塊以強勢的姿態吞噬了來自於河邊雕塑的這塊肉。
“像細胞一樣。”花雨斷秋觀察著塑料盒中的光景一邊說道,“不知道它們的優劣勢究竟是怎麼區分出來的。”
“時間。”竺軼說,“河邊案件發生的時間比起老宅案件發生的時間更早。”
“放置在河邊的這塊被獻祭者的身體部位,處於獻祭者的弱勢期。”竺軼猜測道,“放置在老宅的,則是已經經過了幾輪獻祭後的狀態,自然就分出了強弱。”
“看來隻有找到演唱會現場的肉塊,才能夠確定這個推論是否正確。”花雨斷秋點了點頭說。
“演唱會現場的,估計已經不是這個形態了。”祿起突然說,“不算上今天在布料店的案件,因為演唱會便是最後一起。前麵經過了這麼多場獻祭,身體部位能夠發揮出的力量會逐漸的提升,所以我們沒有在演唱會現場找到雕塑,還有一個可能是因為它自己離開了。”
“如果它自己離開了,又會去哪裏呢?”竺軼用指尖點著下巴。
三人對視一眼,他們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布料店裏的慘案。
白韭就算是以主播的身份,也沒有辦法在任何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將布料店裏的店主人和顧客殺死。
如果這座城市裏多了一個需要不斷獵食的邪神身體的一部分,那麼作為和邪神聯係最緊密的信徒,無疑是邪神最先會找到的對象。
也許那個邪神要找的原本就是信徒,店鋪主人隻是受到了連累。
三人重新回到了布置演唱會的體育館。
因為出了事情,再加上昨天留在體育館裏調查的警察竟然全部失蹤了,體育館現在還繼續封鎖著,周圍停著十來輛警車,一旁的警察神色焦灼。
三人在人群中看到了東門警察局裏的那個小警察。
小警察也看到了他們,連忙帶著幾個同事走了過來。
“局長今天為什麼沒有來上班啊,你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小警察說道,“昨天來演唱會現場收集證據的同事們全部都失蹤了,而且監控裏他們是在同一個瞬間消失的。”